我從夢中醒來,總覺得這個夢做得出奇。後來查了下原因,隻千風洞中之前關了個夢魘的魔,總會發出一些讓人做些千奇百怪的夢的香氣。隨著我修為的增進,這些氣息也就漸漸的不能影響到我。
某一日,我一如往常般在竹子上愜意的過著休閑時光,安從卻大驚小怪的來尋我,卻是說有一個凡人進了看跌山。這倒讓我有些吃驚了,這些年來,莫說是凡人,就是仙人、妖魔都沒有能輕易進來的。
我與安從一同去看了,卻是一個白袍男子,雖是凡人,卻長得出奇的好看。我隱身在一旁的竹枝間,安從變了真身向他爬去,他卻毫無所覺,並一腳踩上了安從的身上。
我有些忍不住,頓時就笑了起來。安從隻委屈的回頭看著我,那樣子我覺得特別可愛。
這凡人倒也是膽大,知道我們是妖,竟然能麵色不變的與我們交談,想必也是凡界中的一個佼佼者。我看著那張麵容,總覺得熟悉,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這張麵容。
早些年我也是在凡界遊蕩過的,或許是那些人的轉生也說不定。
此時的我已經長開了,自認也是長了張好麵容,安從卻是愛纏著那個凡人,原因卻也是那男子長得比我好看,一時間我也不知是該好笑還是該好氣。
他說他叫歐夜珩。
歐夜珩。
這個名字熟悉中帶著陌生,我看向他的目光帶上了審視。直覺告訴我,他是一個麻煩,我應該將人趕緊趕出去。
可心中總是帶著些不舍與心痛般的複雜情感,白日裏我對他的態度都不太好,有時安從都看不過眼,總會嘟著嘴埋怨我,可到夜間,我卻是翻來覆去的都是那張麵容,熟悉的,而又帶著陌生的氣息。
“夜落燭照影,歸心誰可知。叫我夜即可。”
這個念頭竄出來,我卻也將自己嚇了一跳,雖是極久遠的事了,記得也不甚清楚,然而那張麵容,卻是出奇的相像。想到此,總忍不住去看看那張麵容,不知不覺間,便不由自主的將人攬在懷中,帶著滿心的嗬護。
我與他的恩恩怨怨,似乎早就有了安排,否則今生他為人,為何還會出現在此處。
我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上仙,轉眼間成了一介凡人,或許那也隻是一種假象,我藏在背後,想看看那人何時再換回一個仙人的身姿,卻是越長久的時間,這種希望便越落空。
那日我急急趕回來,看到石妖魅惑想要將他融入他的體內之時,那一刻,他的心跳得極其劇烈,似乎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就要失去了般,那般的恐懼。
我發了狠,用了最惡毒的方法,卻也因為心急,最終還是受了傷。不願讓他看見我受傷的模樣,便瞞著他,隻讓安從好生照顧著他,我便尋了一處地方養傷了。
養傷期間,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他,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要栽了,栽在那個男子手上。
往後的歲月裏,雖千辛萬苦都要麵臨著別離,雖漸漸有些真相浮頭,卻原來所謂的這種機緣,也隻不過是一場豪賭,而我成了那場豪賭的賭注,隻我卻贏了那人生生世世的相伴,如此,也不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