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碗喜睜開疲憊的雙眼,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鬆軟的床上,周圍煥然一新。
猛然想起昨天自己遇見了爹爹,難道是爹爹把自己接來了這裏?可是不對啊,這屋子如此舒適,到處都是虎皮獸頭,完全不像是爹爹的風格啊!
愣了愣神,便注意到門口喧嘩一片好不熱鬧,有醉酒的男人撞到房間的窗戶發出猛烈的響聲。
醉漢身邊的男人立馬嗬斥道,“我說你大爺的,不要命了!這屋子裏的是七爺昨天帶回來的女人!”
“今天高興,七爺回來了高興!”醉漢搖搖晃晃糊裏糊塗地說著,卻把屋內的餘碗喜嚇了一跳。
七爺?
那到底是誰啊?
還有爹爹呢?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餘碗喜正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渾身酸疼不已。想必一定是昨天從樹上摔下來時傷到了筋骨,隨便扭動一下都疼痛不已。
正想著,外麵不知道是誰來了,喧囂突然退去了半分,隻有幾個醉漢還在不明真相地吚吚啞啞的叫著,身邊的人想要把撒潑的醉漢按住,卻聽那人說了一聲,“哎!都吃酒去吧,不必拘禮。”
餘碗喜一怔,這是什麼人,聲音怎麼那麼好聽?空靈而悠遠,仿佛不屬於塵世。
不怒而威。
正想著,屋子的門簾忽然被人掀開了一角。
從外麵走來的,是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劍眉星目,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仿若王者,君臨天下。
雖不同於剛才那個醉漢那般渾渾噩噩,不過畢竟還是吃過酒了,如星光一般閃耀的眸子下有些微炙熱的火焰撩人。
看的餘碗喜好像也是喝醉了一樣。
男子垂眸望她,長而細密的濃墨色眼睫遮住了他眼中些許的星光,但居高臨下的姿態還是帶給她一種極其強烈的壓迫感,她的身子瞬時僵硬,每一根神經都繃得死緊,隻得不由自主地向他的眼裏看去,聽從他的命令。
她問,“你是誰?”
“這山中的大王。”
這聲音真如天籟,聽的餘碗喜都說不出話來。
她說為什麼會有氣勢這麼強大的人存在啊,原來是這山中的大王啊,怪不得人呢都說這山中的大王……
“這山中的大王?!”餘碗喜猛地一驚,回過神來,連連裹住了被子,“你要幹什麼!我可不是什麼輕薄之人!”
男子一怔,略顯吃驚,但隻是瞬間而已。
很快薄唇微微勾起一抹醉意,道,“姑娘所說的輕薄之人可是本王?”
“就算是別人把我賣給你的,但是我可不會屈服於你的!”餘碗喜咬著嘴唇,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
雖然這個人長的是挺好看的,聲音也很好聽,而且好像也挺優秀的。但是身子這種東西是要給自己喜歡的人的,不能兒戲!
男子眉峰微蹙,嘴角的笑意頓時全無,他一字一句認真地問道,“誰要把你賣給本王?”
“就是山腰的那一男一女啊,他們說要把我賣給山大王的!”餘碗喜說的理直氣壯,卻不見剛才那邪魅的男子劍眉緊皺,眼眸裏的星光霎時泯滅,整個深邃的眸子裏漆黑一片,是讓人畏懼的深沉。
待餘碗喜發現時,隻覺得空氣瞬間凝結了起來,身體也猛地僵硬了起來,繃得筆直。
空氣中的每一粒塵埃仿佛都來自於地獄。
她咽了咽口水,明明自己的內心害怕不已,可是就好像失了魂魄一樣,不由自主地盯上那雙來自地獄的眸子。
那雙眸子,看一眼,就放不掉了。
“你先休息吧。”他淡淡地說道。
轉身離開,世界靜默。
人總是被欲望所衝昏頭腦,錢,名譽,或者其他什麼……不顧一切,不擇手段地為了得到。到最後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切,實際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已麵目全非。
翹遙山上有一處極其陡峭的山崖,四麵地勢險要。東麵是懸崖峭壁,南麵有萬壑深溝,北麵是深山獸林,西麵迎上的是一個緩坡,但堅守極嚴,沒有開天辟地之能,又豈敢逞匹夫之勇?
這裏便是七爺的山寨。
外人想要闖入猶如登天,裏麵的人想要逃走除非亡魂。
此時的七爺正著一襲黑袍靜坐在高台上。神情冷靜,喜怒不形於色,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不怒而威。
他傲然俯視著百層樓梯下瑟瑟發抖的二人。
輕輕一揮手,示意下麵的人可以把那二人的頭罩給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