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泉沒有想到,才出了掖庭宮的第一天,就碰到這樣的事情,突如其來,猝不及防,讓人無所適從。
從前她是家裏的千金小姐,在朗月閣也因為性子直爽潑辣而少受欺負,何曾受過這樣的冤枉和委屈?
見眼下的情況,她都快急哭了,不停地跺腳,隻能扭頭求助雲瑤,因為見玥是她撞的,如果真的要論罪,她的罪過比雲瑤還要更大。
“雲瑤,怎麼辦?”
雲瑤一直沒有說話,觀察著四周的境況,半晌之後,她歎了口氣,幽幽的開口:“我有證據證明,事情不是我們做的。”
雲瑤的聲音就像是涓涓細流,從每個人的心中緩緩流過,蕩滌了眾人心中因為這場變故而泛起的浮躁和不安。
也許是雲瑤的聲音太過淡然,而且鎮定自若,周圍嘈雜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就連剛才還惶恐不安的陸映泉,也逐漸平靜,眼神中閃著期待的光。
可是眾人不知道,西苑裏發生的一切,早已經落入不遠處之人的眼中,而所有宮婢的一言一行,也按照太後娘娘的意思被記錄下來,作為呈到太後娘娘麵前的依據。
“證據?好啊,我倒要看看,鐵證如山的事情,你要怎麼狡辯!”香琴一聽雲瑤說有證據,立即嘲諷地說著。
然而在說這話的時候,香琴心中也是沒底的,若真的被雲瑤拿出證據,那她少不得要被安上個挑撥離間的名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雲瑤的身上,因為她們也想知道,雲瑤到底有什麼證據。
“見玥,我且問你,你是否每每見到鮮花,就愛打噴嚏,稍微碰上,還會渾身發癢?”雲瑤並不回答,卻隻問了見玥這樣的問題。
“是這樣,可你是怎麼知道的?”見玥問道。
“那就沒錯了。見玥手上的紅疹根本不是中毒,隻是普通的花粉過敏而已。”雲瑤淡淡的解釋,臉上的神情充滿篤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紅疹細密,顏色從中間向四周變深,且擴散迅速,這分明就是南天竹花粉引起的癬症。西苑正好有一株南天竹,見玥恰好是易過敏的體質,所以才會長滿紅疹。”
“我自幼遠離那些花花草草,也並未碰過南天竹,為什麼會這樣?”見玥依舊不解,也對雲瑤的話充滿懷疑。
“依我看,這都是雲瑤為了脫罪,而編造出來的吧?”香琴繼續說著。
此時,她的心中已經有些害怕,因為她沒有想到,雲瑤竟然還有這等本事,都怪雲瑤從前隱藏的太深,讓她沒有察覺。
“這就要問甜兒了。”雲瑤說道,“因為見玥手上的花粉,是甜兒弄上去的。”
“你不要胡說!我和見玥一見如故,我怎麼會害她?”甜兒聽了,立即怒道,“你不要為了脫罪,就栽贓嫁禍別人!”
“是不是栽贓嫁禍,你看看自己的手絹就知道了。”雲瑤說道,“南天竹的花粉呈白色,可是遇水變紅,你的手絹原本是白色,可是你剛剛為見玥擦拭了手上的水漬,沾染了茶水的地方,手帕呈現點點淡紅,你若不信,大可自己看看。”
甜兒瞪了雲瑤一眼,將自己的手帕展開,果然如同雲瑤所說,上麵被茶水浸濕的地方,呈現出隱隱的淡紅。
她一急,忙抬頭看著見玥,解釋道:“見玥,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的確是在南天竹那附近,可我不知道你碰不得這些花粉,我……”
甜兒的話無疑是雲瑤方才之言的有力佐證,這些宮女都是聰明人,自然聽得出甜兒話裏的意思,便知道雲瑤和陸映泉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