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兩天了,你不主動跟我說話,我找你說話你也不搭理,可是還在惱我?”禦花園東側的桃園裏,雲瑤湊到陸映泉的身邊,低聲詢問著。
“我哪兒敢惱你,你懂那麼多,又會醫術,我要是得罪了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陸映泉頭也不曾轉一下,隻用這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著,分明就是還在賭氣。
“映泉,你這話可有些傷人了!”雲瑤畢竟也還隻是豆蔻年華,被自己的好姐妹這般置氣,心中也難免有些不平。
她從未存害人的心思,對映泉也是時時刻刻提點保護,可沒想到,映泉竟然將她想成這個樣子。
“我怎麼傷人了?我連你心裏想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跟她們一樣?”陸映泉立即反駁,聲音稍微大了些,吸引了旁邊的人注意。
“我說你們兩個,不好好當差,跑來這裏吵什麼架?要吵不會關起房門回自己屋子裏吵嗎?”凝藍看了兩人一眼,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再說了,陸映泉,你也別不識好歹,你這麼長時間能在掖庭宮活到現在,不都是依靠雲瑤嗎?你有什麼資格質疑她?”
“你!”陸映泉一聽這話,心中氣急,臉也漲得通紅。
她承認這麼些日子以來,自己是一直依賴雲瑤,不管闖什麼禍,也都是雲瑤幫著自己扛過去的,可是就這麼被人說出來,倒像是她占了多大便宜似得。
可明明……她也曾為了雲瑤奮不顧身,怎麼就沒人知道呢!
“凝藍,這是我和映泉之間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雲瑤見狀,知道這是凝藍有心挑撥,忙開口說著。
映泉對她本就心存芥蒂了,若是再聽信了別人的話,那可真是糟糕了。
“我這是在幫你說話!”凝藍絲毫沒有住口的意思,反而繼續說道,“還有,陸映泉,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位置,雲瑤聰慧過人,又有錦繡姑姑罩著,說不定這還是太後娘娘的意思,你跟著沾光,別得寸進尺,我還巴不得跟雲瑤同屋呢,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我沾了她的光,我處處依靠她,沒有她我就活不下去!”陸映泉聽了凝藍的話,心中委屈極了,有些憤憤不平的說著,“我是沒有她聰明,所以才得不到錦繡姑姑的關照,得不到太後娘娘的賞識!聰明人嘛,都喜歡玩弄權術,手眼通天……雲瑤,我算是看清你了,表麵上跟我親近,實際上和這些人一樣!”
陸映泉約莫是氣急了,大聲嚷嚷著,周圍的宮女們都朝這邊看,似乎在瞧熱鬧。
“映泉……”雲瑤有些著急,她扭頭看了凝藍一眼,心中恨極。
若非凝藍無事生非的挑撥,陸映泉怎麼可能對她存在這麼大的誤解?本來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事情,如今陸映泉有了心結,根本說不清楚。
而凝藍本來還在為自己的挑撥洋洋得意,卻忽然看見雲瑤的眼神,那麼深邃,卻又那麼冷漠,似乎她所有的小動作在雲瑤的麵前,都無所遁形。
“剛才是哪個賤婢膽大包天,妄議太後娘娘?”
忽然間,一道清麗卻又充滿怒氣的聲音從桃樹後麵傳來,緊接著,一個穿著淡粉色襦裙的女子出現在眾人麵前。
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頭發梳成時下流行的飛仙髻,綴以翡翠綠簪珥步搖,整個人顯得優雅大氣,除了那一張明顯生氣卻強裝鎮定的臉。
“這是鳴鸞殿的周美人,你們還不快行禮?”那女子身邊的一等宮女出言提醒著。
雲瑤等人一聽,忙福了福身:“給周美人請安——”
“本宮剛剛聽得一清二楚,誰剛才說太後娘娘玩弄權術,手眼通天的,給本宮站出來!否則……別怪本宮將你們統統拉下去責罰。”周美人目光睥睨地看著這些個宮女,冷聲問著。
本來這周美人隻是遠遠地聽見有人提起太後娘娘,又聽到什麼玩弄權術的話,並沒有聽得很真切,也不確定這些宮女到底是不是在妄議太後。
可誰叫她此時心情不好呢?她才剛剛從九華殿的楊美人那兒出來,楊美人仗著母家的地位處處給她難堪,都是同樣位份的美人,憑什麼姓楊的那麼囂張?
周美人受了一肚子氣,本想來禦花園散散心的,不曾想偶然聽到了這些宮女的對話,她才不管這些宮女到底說了什麼,隻要能找幾個人給她出氣,她就痛快了!
“美人恕罪,奴婢什麼都沒說!”凝藍第一個反應過來,忙跪下,向周美人請罪。
這周美人雖然在宮中不怎麼得寵,可到底是個正經主子,不是她們這些三等宮女能得罪的起的。
其他人聽到凝藍開口,便也紛紛跪下,說不關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