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宮裏,陸映泉與雲瑤兩人雙手緊握,一起慶幸她們又一次劫後餘生。
容雅也為自己的武斷給陸映泉道歉,她覺得自己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不該隨便懷疑別人,讓暗中的人鑽了空子。
“映泉姐姐,對不起,這次是我衝動了,我不該隨便懷疑你。”容雅一臉愧疚的向陸映泉道歉,卻讓陸映泉十分惶恐。
“皇後娘娘言重了。”陸映泉趕緊躬身說著,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當朝皇後給自己這個女官道歉。
“可我不明白,明明映泉姐姐嚐那口參湯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怎麼倒在碗裏就有毒了呢?”容雅問道,“難道,毒是下在碗裏嗎?”
“不,下在碗裏太過明顯,很容易被人看出來的。”雲瑤搖頭說著,然後扭頭問陸映泉,“映泉,你可還記得咱們在掖庭宮的時候,碧水想下砒霜毒死我,是怎麼做的嗎?”
“她當時……是把毒藥抹在壺嘴中,難不成這次的毒,也是這麼下的?所以才會這般隱蔽,不容易被人發現!”陸映泉說著,然後起身,朝著藥壺走過去。
她從自己的頭上拔下銀簪,在參湯裏晃了晃,再拿出來的時候,銀簪的前端已經變成了黑色。她再仔細觀察了一下藥壺的壺嘴,發現裏麵果然還殘留了一些晶藍色粉末,但是也已經要化開了,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果然如此!”陸映泉看著發黑的銀簪,說道,“還是老一套辦法,可笑我竟然沒有察覺出來。不過幸虧這次因禍得福,否則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恨自己了……”
“可這毒究竟是誰下的?我剛才聽你們說,什麼七日纏毒藥和解藥是相對的,毒藥也是解藥,這到底怎麼回事?”容雅依舊不是很明白,說道,“等我查出幕後之人是誰,我一定不會輕饒了她!”
“不,這件事情不可操之過急。”雲瑤連忙說道,“七日纏這種毒十分罕見,其中有幾種毒蟲毒草,隻會在塞外出現,在中原地區根本不可能有。就連宮裏,也是因為許久之前得到了便放在這裏,才能備用。顧將軍的毒,是北狄人所為,他們手中有此奇毒,不奇怪,可奇怪的是……這毒怎麼會在宮裏出現?”
“難道是……宮裏有北狄的細作?”陸映泉問道,“可若真是如此,這細作未免太猖狂了些!”
“細作倒是不至於。”雲瑤搖頭,看著沈澤,再次開口,“皇上,奴婢請求再閱顧將軍和孫大人從南方遞回來的奏報。”
“這沒問題,朕叫羅鬆都拿過來。”沈澤說著,便吩咐羅鬆去辦事了。
“雲瑤,你才剛醒,身子還虛著,不如還是先回合歡殿修養一段時日,再思慮這些事吧?”陸映泉勸道,“幕後真凶的事,我也會著手調查的,不會放過她!”
“不……趁著我醒來的消息還沒有旁人知曉,必須先把這些事情捋清楚。若是此番出了長明宮,又得找多少借口才能過來一趟?”雲瑤說道,“這一次,已經連累你受了太後娘娘的杖刑,我們必須避過這陣風頭了。”
“雲瑤說的沒錯,事關顧將軍的性命和北狄的狼子野心,這事情也還是早點解決為好。”沈澤說道,“其實想也想得到,調查的結果無非兩種情況,一種是如映泉所言,宮中有北狄的細作;第二種……是宮裏有人與北狄之間有聯係。”
“皇上,奏報都拿過來了。”正在這時,羅鬆走了進來,將那幾本奏折呈了上去。
陸映泉接過,放在雲瑤的麵前,而沈澤吩咐羅鬆去外殿守著,任何人不能進入。
雲瑤看著眼前的三封奏報,兩封是顧清銘寫的,一次是雨夜,另一次是剛到建東縣衙的時候,而還有一封,是孫大人在顧將軍出事以後寫的。
這三封奏報,裏麵提及黑衣刺客來了三次,一次用箭,二次用刀,第三次刀和箭同時出現。並且以顧清銘的判斷,三次刺殺是同一撥人,一共十人,除去為首那個與顧清銘對戰又被顧清銘重創的領頭人,還有九個。
最後那一戰,除了領頭人和被顧清銘他們困在牢裏的那個人,剩下八人分工合作,兩人躲在暗處放冷箭,六人分成兩撥,一撥去大牢救人,另一撥與顧清銘和顧炎糾纏。
將所有的內容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後,雲瑤這才開口:“果然如此。看來……這北狄人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
“可有何發現?”沈澤問道。
“皇上所言果然不錯,宮中並沒有北狄的細作,而是……我大寧之中有人與北狄相勾結。”雲瑤說道,“而且這人官職不低,甚至……身份還算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