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太醫也在一旁聽著雲瑤的話,他倒是不怕雲瑤會做出陷害他的事情,畢竟他早已經投靠了陸映泉,這些日子以來,也幫了陸映泉不少事。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稍微安穩了些,也就沉默不語,等著太後發話。
“無雙,去查。”太後聽了雲瑤的話之後,便立即吩咐著,“前後出事不過頃刻之間,所有的人和東西都應該還在內殿,跑不了。”
“奴婢遵命。”無雙聞言,立即應承著,然後差人把其他幾個太醫也叫過來,帶人進了內殿,開始查看。
鶴頂紅之毒十分凶殘,一滴入喉便可斃命,所以葉太醫送來的那碗藥,韓夫人並沒有喝完,便已經斷了氣。經過太醫檢查,那碗藥裏麵並沒有放鶴頂紅,也就是說韓夫人中毒,並不是因為喝了這碗藥。
無雙按照雲瑤和紅蓮說的話,把整個過程都仔細地回想了一遍,藥是葉太醫親自送去的,由一個婆子接了碗然後遞給雲瑤,再由雲瑤喂韓夫人服下。
既然鶴頂紅不是下在藥碗裏,那就一定是在喂藥的過程中,而這個過程,也隻有雲瑤和紅蓮一直陪在韓夫人身邊。紅蓮扶著韓夫人,雲瑤喂藥。
所以,排除了一切幹擾因素,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紅蓮和雲瑤,也隻有她們兩個人才有機會下手。
無雙姑姑將最終的結果稟明給太後,而薑太後看著殿中跪著的人,冷聲問道:“都說說吧,是你們誰做的,自己承認,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母後,事情不能這麼武斷的就認為是她們兩個之中的一個所為。”沈澈適時地開口,“雲瑤是被人臨時請進去的,事先她並不知道自己會去幫忙給韓夫人接生,又怎麼會在身上藏毒?更何況,雲瑤是個聰明人,不會在這種場合給自己沾染任何嫌疑。”
“那澈兒的意思是,韓夫人中毒是紅蓮做的?但紅蓮是韓夫人的貼身宮女,是跟著韓夫人從韓家過來的,又怎麼可能背叛舊主?”太後問道,“也許是有些人利用咱們認知上的盲區,覺得咱們以為她不會作繭自縛,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呢?”
太後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而字字句句全部都指向了雲瑤。
雲瑤一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而一旁的陸映泉卻把目光投向對麵的薑怡,卻見薑怡神色平靜,沒有幸災樂禍,也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平靜的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事不關己。
而越是如此,就越是可疑,陸映泉知道,韓夫人之死很可能與薑怡有關,可是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更何況,紅蓮雖然是韓夫人的貼身侍婢,可是要背叛舊主,也並非不可能。
“太後娘娘,殿下,奴婢絕對沒有謀害韓夫人。奴婢自小跟在夫人的身邊伺候,夫人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怎麼可能做那種背信棄義之人?”紅蓮見有人懷疑自己,便立即開口說道,“如今夫人已經去了,奴婢活在這世界上也沒什麼意義,還要遭人懷疑,奴婢願一死證明自己的清白,正好也能到九泉之下繼續伺候夫人!”
話音落下,紅蓮便拔下自己頭上的銀簪,直接插進了脖子。頃刻間鮮血橫流,紅蓮便倒在殿中,跟著韓夫人一道去了。
這一幕來的猝不及防,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眼睜睜看著紅蓮死在眾人的麵前,誰也無法預料。
而紅蓮的死,無疑是將韓夫人之死的罪責,全部都推到了雲瑤的身上。畢竟誰也不會再苛責一個主動求死之人。
“來人,把紅蓮抬下去。”無雙怕紅蓮的死驚擾了太後,便立即差人將屍體抬走。
一時間,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在雲瑤的身上。雲瑤深吸一口氣,不慌不忙的說道:“太後娘娘,韓夫人之死跟奴婢無關。奴婢剛剛最接近韓夫人這是事實,可正因為如此,奴婢若真要害死韓夫人,有許多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沒有必要用鶴頂紅這種毒,還請太後娘娘明鑒。”
“母後,今日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卻因為這件事弄得整個宜王宮烏煙瘴氣。”沈澈開口說道,“依兒臣看,此事不如就此罷了,就當是韓夫人難產而死,而紅蓮忠心隨主,一同赴死。這也算是為剛出生的孩子,積一份德。”
太後看了沈澈一眼,又深深的看著雲瑤,想想也確實有道理,於是點點頭,就按照沈澈的話辦了。
所以這件事情不了了之,雲瑤也因此免了一份劫難。
“韓夫人的事情雖然不追究了,可現在卻有另一個問題。”薑太後開口說道,“孩子不能沒有母親,既然韓夫人已死,那就把孩子給薑夫人撫養。這可是我們宜國的第一個皇孫,薑夫人必須待他視如己出,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