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倒是通透。”陸映泉笑著,卻沒有說別的,而是關上窗戶,不忍再打擾那一對歲月靜好的眷侶,“絲絲,你會下棋嗎?陪我下盤棋吧。漫漫長夜,總得想個法子度過才行。”
“奴婢會倒是會,就是棋藝很臭,娘娘不要嫌棄才好。”絲絲說著,便去忙著擺棋盤了。
屋裏的主仆二人燈下對弈,屋頂的兩人相依相偎,唯有顧琛,一身黑衣隱匿於暗處,看著自家主子和雲姑娘,心中湧起滿滿的感動。
算起來,他才是主子和雲姑娘之間感情的見證者,自從主子南行治理水患,將他派到雲姑娘身邊開始,他們之間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曾缺席。
夜色靜謐而美好,雲瑤在顧清銘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乖乖地躺著,任由顧清銘摟著她,享受著他的保護和溫暖。
不過,雲瑤到底是個弱女子,雖說是賞月,可是沒多久便睡著了。
顧清銘看著沉睡的雲瑤,擔心她在屋頂上吹風受涼,想把她抱下去,卻有些舍不得這份美好。
就在他歎息,準備離開屋頂的時候,顧琛施展輕功落在房頂,將一件披風雙手奉上,給雲瑤蓋在身上,然後轉身飄然離去。
顧清銘看著顧琛依舊麵無表情的臉,心中卻有些好笑,看來顧琛跟著雲瑤久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人情味了。
以前的顧琛,不叫他出現,他是絕對不會自己出現的。但是現在,他卻能看出主子的需求,然後順勢解決,看來雲瑤也是功不可沒。
再沒有人打擾,顧清銘就抱著雲瑤在屋頂上坐了一夜,雲瑤倒是睡的十分舒服,而顧清銘的胳膊卻已經僵硬。
當天邊的第一縷晨曦灑下來的時候,雲瑤體內的生物鍾蘇醒,睜開眼睛,恰好看到顧清銘的側臉和下巴。
她笑了笑,感覺到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姿勢窩在顧清銘懷裏,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忙掙紮著起身,說道:“我睡著了,你怎麼也不叫醒我?你這樣抱著我多累啊。”
“我難得抱你一次,連這樣的機會你也要剝奪?”顧清銘心情很好,也不在乎自己的胳膊酸了麻了,跟雲瑤打趣。
“討厭!”雲瑤羞怯一笑,很自覺地往顧清銘那邊挪了挪,然後捧著他的手臂,開始給他按摩。
醫者的手法向來是精準而獨到的,配合著手臂上的穴位,加上雲瑤用的力度適中,不多會兒顧清銘便感覺到自己的胳膊有了知覺。
慢慢地,原本麻木的胳膊已經恢複如初,跟平常無異。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陸映泉打開房門,打著阿欠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著房頂上的兩人,笑道:
“你們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坐在上麵不下來了?別忘了,今天我們還要收拾行李準備趕路呢!”
話音剛落,顧清銘一把摟著雲瑤,從房頂上輕輕躍下,那翩然的身姿在空中劃過一抹好看的弧度,讓人賞心悅目。
等到雲瑤站穩,顧清銘才放開她,兩人在地上站定。
“我一會兒出門一趟,買一些藥材,做成安胎的藥丸帶在路上吃。”雲瑤說道,“回宜國,路上也得走大半個月,得把東西備齊全才是。”
“又要辛苦你了,等回到宜國……”陸映泉如此說著,可話還沒說完,便被從房頂上下來的阿琛打斷。
“主子,宜王殿下來信!”
阿琛從房頂一躍而下,站在顧清銘麵前,雙手捧著一隻鴿子,遞給顧清銘。
顧清銘取下鴿子腿上的小竹筒,拿出裏麵的紙箋,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忽然間臉色變得十分凝重。
“發生什麼事了?殿下怎麼說?”雲瑤見狀,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忙問道。
“東西不用收拾了,宜國大概是回不去了。”顧清銘說著,將信遞給雲瑤和陸映泉看。
這封信,正是宜王沈澈親筆所書,上麵簡單的寫了他逃出京城回宜國的經過,並且告訴顧清銘,杜威和杜江恒父子已經領兵北上,陳兵宜國北方邊境,與秦元凱的追兵相抗衡。
也就是說,現在宜國的邊境,正好是戰況緊張的時候。他們現在若是貿然回宜國,要是運氣不好,碰上秦元凱的人,那可就糟了。
畢竟陸映泉不是薑怡,而她肚子裏還有孩子。更何況,雲瑤和顧清銘也是沈澈絕對不能放棄的人,少了雲瑤,後續結盟的計劃很可能受到阻礙,因為隻有她熟悉各國的細作和藩王的弱點;而少了顧清銘,宜國沒有人能真正和秦元凱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