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經改變自己一生的事情有沒有發生,自己如今多大了,當然,最最重要的是那死胖子如今多大了,身在何方?
纏綿病床,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那些天,鍾雪晴躺在床上將自己短暫的一生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她這一生就兩個時期,沒遇上胖子的時候和遇上胖子以後。
在認識死胖子之後,她成了那死胖子掌心的寶,被那死胖子可著勁的寵著護著疼著,那之前呢?
在那之前,她是盛京首屈一指的才女,是太後親孫魘王一見傾心,更說出“不以江山無以為聘”的絕色,是魘王舉事時被挾持用來威逼魘王放棄的棋子,是被魘王毫不猶豫拋棄的棄子,是魘王事敗之後被譏為禍國妖姬的鍾家三姑娘,更是被家族拋棄甚至不容,不得不狼狽逃離盛京的喪家之犬!
曆經磨難、算計、背棄和追殺之後,她好不容易才和父母到完全陌生的梧州安定下來。第二年的冬天,她邂逅了那死胖子,那死胖子一見之下驚為天人,腆著臉皮纏了上來。
說起來死胖子也是挺有能耐和手段的,不過一年時間就讓對他第一印象極差的自己從厭惡到無奈再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越來越了解那死胖子之後,更深深地愛上了那死胖子,連他那一身走起路來顫悠悠的肥肉都覺得順眼,最後更不顧一切的嫁給了他,成了他的平妻。
認識死胖子之後的人生或許沒那麼祥和安寧,但無論什麼時候無論麵對的是什麼事情,心裏都是踏實的。那種踏實的感覺來自死胖子的全心嗬護,就算那死胖子總愛說反話,也不妨礙她明白他的心,知道為了自己、為了他們的女兒,死胖子可以付出所有。
“今兒是十四,明天就是二奶奶答應你,帶你去香積潭上香的日子!”秦氏笑著,道:“我的好姑娘,你就放心吧,奶奶既然答應了帶你出門走走,就算下了好幾天雪,也不會食言的,你就別總惦記了!”
“誰惦記了?”鍾雪晴皺皺鼻子,沒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懶懶的在秦氏的侍候下穿衣,懶懶的被秦氏牽著出了房,門外映著陽光的雪地讓她眼睛眯了起來,故作不經意的道:“奶娘,那丫頭呢?怎麼不見人?”
鍾雪晴這話問的很含糊,因為她真的拿不準自己如今到底是幾歲,如今又是何年何月,隻能這麼一問了——她十歲那年的冬天在上香回來的路上撿到了大丫那機靈丫頭,若是這件事情發生了,秦氏告訴她那丫頭在何方,那麼就能對自己的大概年紀做出判斷,若她如今還沒有把那丫頭撿回來,這麼含糊的一句話,也能輕鬆的圓過去。
“那丫頭還在學規矩呢!”秦氏笑著,道:“大奶奶說了,等那祖孫倆規矩學好了再讓她們過來給你磕頭,到時候怎麼安排她們由姑娘你做主……姑娘,奴婢知道你心善,看人落難就想伸手幫一把,可是拉扯一把的方法很多,這種帶人回來的時候以後還是別要再有了,四姑娘背地裏都在說酸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