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雪晴怎麼看都像一隻尖刺豎起的刺蝟,一個不小心就能被她紮出血窟窿來,但除了除了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的嚴淺憶之外,沒有任何一個覺得雪晴過分。
一來是雪晴年紀最小,除了比她隻大了兩歲的俞敏霞之外,另外幾個都把她當孩子一般,二來是雪晴如今的狀態真不好。原本就比常人更白皙的臉上泛著不健康的潮紅,似乎憑借自己無法站立,需要借助楊青芷的柔弱姿態,這一切都讓幾個人心中生出憐惜——如果不是被逼急了,她能這般撕破臉嗎?就連和嚴淺憶最要好的王儷也都覺得她怪可憐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雪晴紮的不是她們
“她們還能算計什麼?即將共侍一夫,成為同一個男人的側室的女人,鬼鬼祟祟的躲著旁人見麵,除了想瞞過旁人聯手,對付未來會壓她們一頭的我之外,還能算計什麼?”邢曉琳冷笑一聲,而後看著雪晴道:“這件事情說到底,妹妹還是被我給牽連了,是我對不住妹妹了。”
“邢姐姐這話妹妹可當不起,不敢正大光明做事的是旁人,和邢姐姐不相幹。”雪晴笑笑,道:“隻要邢姐姐別誤會,以為某些人認識是妹妹我在其中牽線,氣了妹妹,我就心滿意足了。”
“放心吧,不會的!”邢曉琳點點頭,而後轉向麵無血色的嚴淺憶,冷淡的道:“你的心思我也明白了,你這以後也犯不著再和我說什麼以為馬首是瞻的話……也是,被指為太子側妃可是你們嚴家好不容易才謀劃來的,又怎麼會沒有別的想法,又怎麼會甘心被人壓過一頭呢?說到這個,我忽然覺得鍾妹妹的那位堂姐光明磊落些,起碼人家沒有一麵暗搓搓的算計謀劃,一麵卻裝出一副自己身不由己的委屈像!”
邢曉琳的話讓嚴淺憶臉上的表情完全破裂,心思細膩機敏的她沒有向與王儷遞過去半個請王儷為她說話的眼神,而是輕輕的咬了下唇,含著眼淚,道:“是我錯了!”
說完這句話,嚴淺憶轉身就走——再留下來,隻能讓自己更難堪,還不如在邢曉琳和雪晴氣勢最強的時候離開,或許還能讓她們顯得咄咄逼人,也讓自己下跌的形象挽回兩分。
嚴淺憶想的不錯,但她的運氣並不好,剛一轉身,就看到神色不渝的曹穆卉站在教舍門口,也不知道來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她的心微微一沉……
不等她開口說什麼,曹穆卉就冷冷淡淡的道:“不知道上課的時間到了嗎?圍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去!”
曹穆卉這話一出,幾人都暗自吐舌,乖乖的機會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連嚴淺憶也隻能悻悻的放棄了離開的打算,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曹穆卉的神色並沒有因此舒緩,他慢慢的踱著步子走到自己的案幾前,緩緩的跪坐,嚴肅的看著眾女,緩緩的道:“你們之中,在這青舍跟隨我學習時間最長的七年,時間最短的也有三年,學的怎樣不說,但我頂著壓力,頂著不知道多少人的非議,執意要招收女弟子的初衷應該都是清楚的。”
眾女肅然點頭,青舍如今是盛京乃至大燕出身名門的姑娘最是向往的學舍,但在七年前,曹穆卉招收女弟子的舉動卻是飽受非議的。屆時的曹穆卉在不過是堪堪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一代大家的飽學之士,聲望不及如今的十之五六,就連那幾位名望極高的大家都不曾在學舍之中特辟出女子學舍,招收女弟子,他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