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直接癱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奴婢知道錯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大爺饒了奴婢這一遭吧!”
胡氏這次是真的怕了——她看重初晴是真的,願意為初晴做任何事情也沒錯,甚至也想過為了初晴她可以去死,但是,這一天來得如此之早,她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事實上被鍾珥鍾仐合力將她從易安居帶走的時候她心裏也都是懊惱多與害怕的——就算桂枝將她招了出來,就算鍾三貴家的能夠證明她確實是桂枝的同謀,但同樣的,仁心堂的大夫夥計也能證明她買的是巴豆,而不是毒藥。
這般天衣無縫的計劃,成了固然能夠給初晴除去一個心腹大患,不成也不過是讓她遭受一點點皮肉之苦,她還是扛得住的。哪知道鍾熠揪住不放的不是她有沒有投毒,而是她一個下人,指使威逼旁人往主子將要入口的湯藥裏放東西這件事情,而這件事情,是她親口承認了的。
“拖出去!”鍾熠臉色鐵青的嗬斥一聲,易安居的婆子們平素除了端氏的話之外,對旁人的吩咐都多少帶了幾分懶怠,但這會卻齊齊的打了個寒顫,動作麻利的將胡氏堵住嘴,拖了出去!
“與耀,在易安居的院門外執行家法!”鍾善繼淡淡的道:“吩咐下去,所有手上沒要緊事的都過來觀刑,我看家裏的規矩鬆散太久了,是緊一緊的時候了。”
“兒子明白,兒子這就去吩咐!”鍾熠點點頭,起身,在邁出腿之前卻看向依舊跪在那裏,臉色煞白的初晴道:“來人,把大姑娘攙扶起來,讓她跟著我一起去觀刑。”
“不可以!”楊茹騰地站了起來,站到了初晴的麵前,咬著牙道:“胡氏是依依的奶娘,也是為了依依才犯了錯的,你怎麼忍心讓依依親眼看著胡氏被打死?”
“就是因為她是為了依依,我才要讓依依去看。”鍾熠冷冷的看著楊茹,心裏不知道第幾次懊悔自己娶了這個蠢婦,他冷冷的道:“依依必須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對身邊的人有怎樣的影響,必須明白她的小小舉動可能會決定身邊人的生死,如果她連點認知都沒有,將來怎麼進東宮?”
鍾熠的話讓楊茹忍不住的將視線投向端氏,但端氏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她咬咬牙,道:“依依,莫怕,娘陪你一起去!”
楊茹說著,親自去扶女兒,初晴心裏是抗拒的,但她心裏也怕了,不敢在表現出半點任性來,由著楊茹將她扶了起來,母女倆步履蹣跚的緩緩往外走。
“都去看看吧!”鍾善繼淡淡的道:“看過了之後再回來,我這裏有些話要交代。”
“是,父親!”鍾善繼這麼說了,所有坐著的人都起身,就連進來之後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隱形人,不僅半句話都沒說,連個多餘的表情和眼神都沒有露出來的梅汐涓也一樣。
看著晚輩們都出走了出去,鍾善繼又將視線投向端氏身邊的蘭婆婆,蘭婆婆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但卻仍舊恭敬的向鍾善繼行了一個禮,一言不發的帶著所有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出去了,將整個大堂留給了這對夫妻。
“老爺,是我無能,沒有管好內宅,最後還得讓你出麵。”端氏滿心不是滋味的開了口。鍾家搬進如今這座宅子的那一天,鍾善繼就與她說過,從此之後內宅的事情就全權交給她打理,他不會幹涉。十多年過去了,鍾善繼真的就沒有管過內宅的任何事情,今日是第一次,而這一次也讓她覺得顏麵掃地。
“這不能全怪夫人!”鍾善繼搖搖頭,他心裏不是對端氏就沒意見,但是他也不是那種遇上事情就把罪責推到旁人身上的人,他輕聲道:“是我太過看重老大這一房,影響了夫人,讓夫人一心偏向大房……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我要負首要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