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一 去接個人(1 / 2)

我聽完劉啞巴的話,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什麼大買賣?”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這些話是紀思博喝醉了酒,順嘴禿嚕出來的,而且當時兩個人是在操B,也不是嘮家常,那個小姐肯定也不會多問,而紀思博在那次回到洗頭房之後,又在那住了三四天,隨後人就消失了!”劉啞巴說完之後,拿起滿是茶垢的搪瓷缸子喝了口水:“再後來,就是邢力普被他偷襲的那天了,當時我有個女病人,正好也去那個銀行取錢,剛一出門,正巧看見了紀思博一錘子砸死了邢力普的司機,這些事,也是她告訴我的!”

“你能確認,紀思博是這個人的真名字嗎?”

劉啞巴點點頭:“能,紀思博最喜歡嫖的那個小姐,也是望山屯的,這個老娘們當初是她們家那邊,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大美人,紀思博年輕的時候,也追求過她,但是被她拒絕了,兩個人在洗頭房遇見之後,瞬間碰撞出了火花,當天晚上,這女的就被紀思博給禍害肛.裂了!她不好意思去醫院,還是來我這上的藥呢,她當時疼的臉色刷白,一直在重複紀思博年輕時候幹的那些磕磣事,足足罵了他半個多小時。”

我聽完劉啞巴的話,跟楊濤對視了一眼,隨後看著劉啞巴繼續問道:“這個紀思博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殺了人,其餘的什麼都不清楚!”劉啞巴聳了下肩:“如果不是紀思博殺了人,他這種沒價值的消息,我連記都記不住,一個因為賭博而激情殺人的農民,在裏麵蹲了二十年,誰會在乎他啊!”

聽完劉啞巴的話,我沉默了十多秒鍾,隨後抬起手,再次把槍抬起來,直接頂在了劉啞巴頭上:“關於紀思博的事,你還知道些什麼?”

“沒、沒了……”劉啞巴的眼睛不自覺變成了鬥雞眼,盯著額頭上的手槍。

“我希望在這件事情上,你永遠是個啞巴!”

“……”劉啞巴短暫愣了一下之後,微微點了下頭,把頭偏離了我的槍口,把頭低了下去,我收起槍,轉身離開。

‘嘩啦!’

史一剛看了看櫃台上麵的錢,直接拿起來,轉身也要離開,劉啞巴看見史一剛的舉動,眼神幽怨。

“看什麼!給你錢的時候你沒接,這是報應!”史一剛十分有理的罵了一句,順手就把錢裝進了自己兜裏。

幾個人出了門之後,楊濤看了看我:“去哪啊?”

“回飼料廠吧,我得見見東哥!”我拉開副駕駛車門坐了上去,隨後揉著太陽穴,頭疼的思考著紀思博的事,雖然我們已經基本上確定了他的身份,但是情況仍然很不樂觀,紀思博已經四十多,快五十歲了,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親戚朋友,可以說除了嫖.娼,他基本上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他如果刻意的想躲,那我們找他的難度,無異於是海底撈針。

紀思博,我聽見這個名字之後,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出了一副畫麵,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一個雪花飄落的冬夜裏,沒膝深的積雪反射著月光的朦朧,遠處山脈上,不時還能聽見狼群的嚎叫聲,。

東北,望山屯,一個破敗的土坯房內,一個青年手拿旱煙鍋,不斷的吧嗒著煙嘴,聽著房間內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滿臉急切。

“哇~哇!”

隨著傳來的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隨後穩婆推開門,看著門外那個青年:“小紀,這下子你得請客了!”

小紀看著穩婆臉上掛著的笑容,臉上也跟著蕩漾起幸福的神色:“孩子他娘怎麼樣?”

“放心吧,母子平安!是個男孩!”

“呼!”

小紀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嘴邊的霧氣凝結成霜,掛在了鼻子下麵的胡須上。

隨著孩子逐漸長大,給孩子起名字的事,也逐漸提上了日程,左鄰右舍都幫著出主意,但給的建議都是狗剩、石頭一類的擬物名,老人說,賤名好養活,小紀聽到這些建議的時候,均是微笑著搖頭拒絕,對於生產隊和公社裏那些文化人,給出的愛軍、愛國、生產一類順應時代的名字,也被小紀婉拒。

在找到一個教書先生連續探討了幾天之後,小紀抱著懷裏的兒子:“你就叫紀思博吧,思天下時勢,博古今文章,先生說,這個名字有寓意!”

幾十年前,在偏僻的望山屯,紀思博這麼名字,在同齡人的嘎子、狗剩中,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也足以見得,當初給他取這個名字的人,多麼希望他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離開這個窮困潦倒的山村,可能連紀思博自己都沒想到,他離開山村,會是因為手上沾染的兩條人命,這一走,竟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二十年的牢獄生涯,早已經侵蝕了紀思博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也顛覆了他的思想,從他在床上的特殊癖好,我們不難看出,從某方麵來講,他的心理已經有些扭曲了,我相信二十年與世隔絕的生涯之下,他的認知能力,早已經跟不上了時代的發展,而麵對陌生的世界,人們最容易出現的情緒,就是恐懼,而恐懼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