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聽完我的話,手裏削土豆皮的動作沒停,笑了笑:“也沒什麼大事,我知道阿振的死,讓你心裏有股火沒地方撒,但是今天晚上咱們去砸那些店,目的隻是為了逼房鬼子現身,所以隻要起到一個適可而止的威懾作用就好了,你到時候千萬別砸起來沒完,畢竟這些人家裏麵,有很多都是正常過日子的普通人,一但他們選擇報警,讓警察把你按在現場,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就這點事,你還用單獨囑咐我啊。”我有點無語的看著東哥,隨後拿起一把青菜,幫忙摘起了菜。
“這種事,我還真就得單獨告訴你。”東哥削完了土豆,起身洗淨,開始切塊:“你別看國豪現在看起來什麼事沒有,但心裏的邪火,不一定比你少,甚至對與房鬼子的仇恨,比你還要深,還有史一剛,這個孩子看起來傻乎乎的,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事,如果我剛才在客廳裏跟你們說,讓你們壓著火,那你們再同時想起自己經曆過的那些事,一旦產生共鳴,今天晚上的事隻會越鬧越大,所以我隻能私下勸你們,一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我也會把這些話對國豪說,小飛,你得知道,你壓著自己的脾氣,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其他人。”
“放心吧東哥,我明白你說的意思,逞一時之勇,對複仇沒有任何作用,隻有真正把房鬼子扳倒,那些走了的人,才能真正閉上眼睛。”
東哥聽完我的回答,有些意外的看著我:“真這麼想的啊?”
“真的!”我點了了點頭:“換做是我死在了房鬼子手裏,如果上了天,趴在雲彩上看著下麵,也絕對不希望你們為了我,去做無謂的犧牲。”
“嗬嗬,你能這麼想,我就不多說了。”東哥伸手在我頭上摸了一把:“你成長了!”
“哎呀,你手髒不髒啊!”我看見東哥沾著泥的手指,無語的躲了一下,隨後把手裏的青菜也放在了洗菜盆裏:“東哥,你說咱們砸了這些人的店,真的能逼房鬼子現身嗎?”
“也許吧。”東哥抿著嘴唇想了一下:“就算不能逼房鬼子現身,至少也會分散他的一部分精力,讓他不能全身心投入的禍害咱們,其實做出今天這個決定之前,我內心掙紮了很長時間,因為咱們把手伸到那些普通人身上去,已經很過線了,所以咱們能做的,也隻是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感受到威脅,從而讓他們把這些威脅,去反饋給房鬼子,但咱們能做的也僅限於此,絕對不能傷人,否則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我才過來,勸你要穩住,否則一旦出了紕漏,沒人能保住咱們。”
“隻是嚇唬嚇唬他們?”我有些不解的看著東哥:“既然你能想到這些,那房鬼子一定也想得到,如果他認準了咱們不敢傷人,就是不露麵怎麼辦?”
“嗬嗬,他不會。”東哥篤定的拒絕了我:“咱們這次去折騰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房鬼子那些手下身邊所有的關係網,一旦一夥人的生活,因為一個人而發生了改變,那麼勢必會找那個人要個說法,這麼一層一層找上去,最後所有的矛盾,都會累積在房鬼子那裏,房鬼子身邊的那些人,是他現在最後的依仗,如果沒有了這些人的支持,房鬼子連跟咱們鬥下去的資本都沒有,如果咱們引發了這些人的眾怒,即使房鬼子心中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也沒辦法繼續躲著。”
“東哥,你說咱們得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收拾掉房鬼子啊?”看見東哥忙碌的身影,我突兀的問了一句。
東哥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笑了笑:“說實話,你這個問題,以前我每天都在想,但是到了最近,忽然就不想了,因為有些事,你越是期望,就越容易出差錯,咱們現在要做的,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不管折騰到什麼時候,咱們跟房鬼子之間,總會有個結果的,不是嗎?經過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我感覺,房鬼子應該是沒有退路了,但是凡事都有兩麵性,房鬼子年紀大了,想法肯定也比咱們多,何況現在他那個女兒,叫什麼林璿的姑娘,也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這麼一來,房鬼子以前擺出的那副不死不休的模樣,自然也不那麼真實了,也許什麼時候,房鬼子感覺自己式微,會放棄抵抗,把手裏的人直接散了,自己拿著錢跑路也說不定,房鬼子在社會上飄了這麼多年,手裏的錢,是一筆很大的天文數字,別說他已經這麼大歲數了,就算讓他返老還童,重新開始一遍人生,也足夠他重新揮霍一輩子了,你說,如果房鬼子真的這麼做了,拿著大筆的錢財,領著女兒隱姓埋名,世界這麼大,咱們去哪找他?”
“房鬼子都已經跟你鬥了這麼久了,他會舍得離開嗎?”
“沒準,人呐,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陰險、狡詐、凶猛,這些詞語用在人的身上,一點都不為過。”說到這裏,東哥頓了一下:“如果房鬼子真的走到那一步,以他的財力來開,他絕對不會像當初的毛躍進一樣,傻逼逼的捆著一身炸.藥,來跟咱們同歸於盡,所以現在房鬼子不見了,我也著急,他對咱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絕對不能讓他安安穩穩的離開,我身邊已經倒下了這麼多的兄弟,他如果想將來躲起來去享清福,絕對是他媽在做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