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安然......醒醒,你怎麼了?"
奈何輕輕搖著滿臉淚痕,輕輕啜泣,卻依舊沉睡的安然。
他知道安然很容易最噩夢,每每睡到半夜的時候,他就會突然被身旁嗚咽的聲音驚醒。
每一次,她都滿臉淚痕,輕輕啜泣,嘴裏一直含糊不清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他很心疼這樣的安然。他雖然不是很懂女人,可是這樣子的安然顯然是很悲傷的。即使和自己在一起,她也這麼悲傷!
他有些恨恨的往軟軟的棉被上砸了一拳,恨自己在意的女人那麼悲傷,自己卻無能為力。他輕柔的用絲巾擦去安然臉上的淚痕,輕拍著她的背部,像哄小孩子一樣想要將她從惡境中扯出來,安然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安然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沒有做過噩夢了,是自認識他以後才又開始做這個噩夢的。
剛開始的時候,安然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夢,她隻是感覺每每醒來的時候都全身無力,像被掏空了一般。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做了夢,但具體夢境裏有些什麼東西,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但漸漸的,她的夢境越來越長,越來越揪心,常常半夜裏大汗淋漓,淚流滿麵,她口中的所說的話也越來越清晰。她雖仍想不起來夢裏的具體情節,但隱隱開始有些察覺。
“對不起,對不起,卟卟,卟卟......”
奈何一遍又一遍遍的幫她擦著臉上的汗水和淚水,聽著她在夢境裏對她最好的朋友訴說著歉意。
當安然終於安靜的沉沉睡去後,奈何走到落地窗前拿了一支煙,剛想點燃,忽然想起了什麼,就沒點,而是將那支沒點燃的煙含在了嘴裏。
看著窗外依舊絢爛美麗、熱鬧非凡的城市,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厭惡。
跟自己在一起就這麼讓她覺得不安,覺得對不起她以前的朋友,那個叫林萌萌的女生?安然到底怎麼想的呢?既然如此的痛苦,當初又為什麼要費盡苦心的去救那個女孩子,寧願讓自己心懷愧疚?安然,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這樣的夜晚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安然的精神越來越不濟,甚至在她收拾好學校圖書室裏的書後,都能在書室的隔間睡著,還是劉老師或者古麗老師在下班的時候進來叫醒她,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一日,奈何在做好早餐後想要去叫醒安然。
他看到安然像一個嬰兒睡在母親的腹中那樣蜷縮在大床上,懷裏還抱了一隻枕頭,很恬靜很溫柔,臉上有著微微的笑意。他在房間門口看了很久很久,才淡淡笑了。
而後,轉身,朝書房走去,開始去處理公司裏的大小事務。
將近中午的時候,安然還沒有醒來。他正要退出臥室的時候,手機響了。
輕輕將房門關好後,按下接聽鍵。
“什麼事,說!”
“哎呀我去,大哥,何大少爺,今天是星期天,嗯?星期天,你有沒有想起點什麼?”電話那端的肖樂懷著0.01的幻想,希望他最好的哥們沒有忘記他。
“到底什麼事?”
奈何那冷冷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肖樂,他咆哮道:“哎呀我去,星期一我們就約好的這周末去賽車,淩晨6點出發的呀!我他馬整整的等了你六個小時,六個小時啊!你什麼時候見過我肖樂等別人這麼久的,啊?等你就不說了,你他馬的居然完全忘了這回事!你說,你對得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