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的安然,剩下的一整天都沒什麼精神。她窩在圖書館,在六樓看三毛的小說《撒哈拉》,直到這裏關門。而後又輾轉到五樓的期刊閱覽室去看那些雜誌上的奇詭異事。隻能沉浸於這些書中的故事,她才能忍住不去想不開心的事。
晚上9:50學校圖書館的熄燈號準時響起,安然背起自己的包,走下了樓。
下了樓,走出門的那一刻,一股寒氣衝麵而來。大雪還在簌簌的下著。從圖書館出去的同學都打開了早就準備好的傘,匆匆離去。
安然,慢慢的在大雪與昏黃的燈光中慢慢踱步,她朝天空望去,雪花簌簌的打在了她的臉上,冰涼冰涼的。在燈光的混合下,雪花並不是單調的純潔的白色,而是幻化為了五光十色,有些美麗,更有些妖豔。
安然遺憾的想:這些打著傘拒絕雪花親吻的同學可真沒有情調,白白放走了這麼好的機會。與其在雪花全落了地,已經成為了凡事的普通之物時把玩它們,還不如在它們剛剛降臨凡間還未退掉自己精靈的美好之前與它們見麵。
唉,由此可見,人間大多都是無趣之人啊!
安然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偷偷的從旁抓了一把雪,生生塞進了自己厚厚的毛衣裏。一股冷涼的感覺一下子襲擊了她全身,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她瘋瘋癲癲的玩到宿舍樓時,遠遠的她就看到了奈何撐著一把傘正在和穿著紅色大衣的林萌萌說話。安然感覺全身的血都冷了下來,她耐心的等他們把話說完,林萌萌上了樓,才現了身。
奈何在見到安然一身雪的向他走過來的時候,趕緊跑了過去,將她身上的雪抖落。
然後像沒事人一樣,說:“北京下的第一場雪,我想和你看。”
安然凍得鼻子通紅,她突然想要惡作劇惡心一下,說:“可我早上就已經看過了,和一個男人看的!”
奈何的笑容僵住了,他冷冷的說:“我第一個想到的是你!安然!”
安然笑得更燦爛了,說:“可你更知道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你啊!”
“安然,你非要這樣麼?”
“我今天有些累了,不像說話。再見!”說完她轉身往宿舍樓走去。
剛邁出了一步,就被身後的人抱住了。同時,她又感覺到了雪花的冰涼涼的親吻。
“安然,安然!我不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別人都奪不走你!”
安然將想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辦開,可惜沒有成功。
最後,她被奈何直挺挺的抱到了他車上。
一上車,他便急不可耐的開始親她,不,不是親,而是占有她,就像是給自己的私人物品蓋章一般。但最終在最後一刻,奈何還是控製住了。他脫了安然濕了的外衣,將自己打大衣脫了下來穿在了安然身上,將寬大的部分卷了起來,將安然裹成了粽子。
安然在昏昏沉沉間感覺到很溫暖很溫暖,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時代奶奶的背上。
安然對早逝的奶奶的唯一殘存的回憶便是她的背:那個畸形了的駝了的溫暖的背。有人說藏族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在安然看來這個說法有些片麵。安然自小是在奶奶的背上長大的。最為難忘的便是,每年過年的時候,安然被背在奶奶的背上,奶奶會墊尖了腳,讓安然的手可以觸碰到那些可以摘采的鬆枝條,讓安然折幾枝四季常青的鬆枝,燒來祭祀祖先。那時候,慈愛的奶奶往往會嘮嘮叨叨地囑咐安然小心,而安然雖然心裏有點兒甜蜜,卻總是裝出毫不在乎的樣子,把折到的鬆枝隨意的揮舞著扔得到處都是,惹得奶奶的有一頓臭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