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即是一樁悲劇,必得以死來句讀。——簡貞
後來的日子,謝心若幾乎每天都是和安安在醫院裏度過的,JACK對她很好,對安安很好,他幫助了她太多了。
她想如果要是沒有他陪著,或許她自己堅持不下來。她生活的很拮據,她隻讓jack給安安付醫藥費,生活上都是她自己處理的,她並不想欠他太多,盡管這輩子她可能都換不了了,但她仍想少麻煩他一點。
謝心若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告訴謝向陽,她不知道如何開頭,她更不知道如果她說了,他會不會嘲笑她。這明明是她自己選的路,現在告訴他她的種種苦楚,讓他同情,她自己都覺得很可笑。
安安從手術裏出來時,已經是中午了,謝心若在那裏等了多久,謝向陽就陪了多久。盡管她現在很亂,但是想到他就在身邊,竟讓她心安不少。
謝向陽看著她撲向從手術室裏推出的安安時,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突然就後悔了。
當時他不該把她推開的,不該把她趕走,不該讓她一個人承受那些本不該她承受的東西。他從未這麼懊惱過,看著她單薄的身子,他自責的要死。
他曾想過如果她回來了,他一定定好好跟她解釋清楚,他也曾想過她或許重新愛上別人,那他一定真心祝福她在未來的日子都要好好的。可他從未想過,她會生下孩子,會一個人帶著重病的孩子生活那麼久。
謝向陽走進病房時,謝心若坐在病床上一手握著安安的小手,一手摸著安安的頭發。剛才他留在外麵問醫生的病情,他不知道謝心若知不知道安安的具體病情,這一刻他竟不忍心告訴她這些。
他輕輕走過去,輕聲道:“若若,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呢,他也不知道,總之他就想說一聲,放佛這樣才能平複他內心的不安。
謝心若聽到他的話一愣:“沒關係,這都是我自願的。”
安安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中間謝向陽出去了,她以為他不會回來了,結果看到他領著兩個保溫桶返回病房。
安安在看到他時,虛弱的叫了聲:“叔叔。”
謝向陽看到她,走過去,摸摸安安的頭發,說道:“安安真勇敢。”
安安對著他笑了笑,她嘴上還帶著氧氣管,並不能吃東西,謝向陽對謝心若說:“若若,你去吃點東西,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說著把手裏的保溫桶遞給她。
謝心若看了他一眼,接過保溫桶,點點頭,走到茶幾旁,打開一看,全都是以前她愛吃的小菜,還有荷葉粥,沒想到他還記得。
謝心若吃過東西,看到他還坐在病床上,她走過去,說道:“今天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
誰知他拿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輕聲說:“若若,我想跟你談談。”說著起身向外走去,謝心若不知道他要談什麼,於是就跟著他出去了。
謝向陽點了支煙拿在手裏,看著她走出來,說道:“不介意吧。”
謝心若看他一眼才知道他指得煙,她搖搖頭,心裏有些納悶,以前他吸煙的時候她什麼時候介意過,現在居然問她介意嗎?
其實她不知道的事,她走後的四年裏,謝向陽已經不吸煙了,沒想到她回來了,他又有了煙癮。
謝向陽站在一邊沒有開口,謝心若就一直等著他,走廊的光線很柔和,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表情。
過了半響,他掐斷了手裏的煙,才開口:“安安是我們的孩子。”
謝心若看著他,沉默良久,才輕輕點點頭。
“若若,你該早些告訴我的。”他淡淡的說,如果他早點知道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受那麼多的苦,最起碼他可以陪著她。
早些告訴他,謝心若心裏不由得涼了,他現在在怪她沒有早些告訴他安安是他的孩子,還是在怪她沒有把安安的病情告訴他。
謝向陽看著她不說話,放佛明白她此刻的內心活動,眼神有些無奈:“若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在怪自己沒能陪著你,沒能陪著安安。“
她低下頭,不看他,依舊一言不發。
謝向陽像是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輕輕的用手指抬起她的頭,然後說道:“若若,等安安出院了,就跟我回家吧。”
她其實不想在他麵前哭的,不想在他麵前示弱,可今天她在他麵前竟哭了兩次,她抬手捂住臉,不讓他看清她狼狽的模樣。
最後她擦幹眼淚,抬起臉頰,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說道:“你都要結婚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末了,又加了句:“你要是不放心安安,可以過來看她,我會照顧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