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一切都是種子。隻有經過埋葬,才有生機。——顧城
冬天的白晝愈發短了,短到你什麼都還來不及做,夜晚就降臨了。
南方的冬天永遠都是一抹蕭條之色,整個天空看過去灰蒙的一片,失去了往日的潤朗。
南方的城市往往是不會下雪的,但今年A城卻迎來了第一場的雪花。
謝心若從小生活在A城,見下雪的次數少之又少,倒是在法國的時候,見了一場又一場的大雪。
此時A城的雪花,給了她少許的驚喜,她看到雪花落在路上一對對情侶頭上時,讓她想起一句話:一起走到白頭。
謝心若下車後,小跑兩步,跑向謝氏大樓的一家咖啡館。
她匆匆的動作,在推開門後,來不及閃躲,撞上一堵高大堅硬的人牆,那人順勢扶了她一把,她才沒有向後仰去。
謝心若抬起臉,正好對上,一雙黑曜石的眸子,目光如灼,謝心若後退了一步,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先生。”
謝心若今天帶了一個白色的絨帽,顯得臉更小,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尤為突出。
那男人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心裏突然起了挑逗的意味:“我差點被你撞到,你要不要賠償我?”
“賠償?”她沒有聽錯吧,她看了眼麵前的似笑非笑的男人,高大威猛,五官精致,看著不像是壞人,看著更不像是被撞壞的啊。
她心裏有些沒底:“對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可是你已經撞上我了啊。”
“那你想怎麼辦?”
“我能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嗎?”說著,他低下頭微微湊近她,一雙犀利的眼睛盯著她看。
謝心若縮了縮腦袋,突然伸長了脖子,說道:“我說你這人真奇怪,我都道歉了,我要是真把你撞傷了,那你去醫院,醫藥費我出。”
謝心若有些吃軟不吃硬,你要好好說話,也許她會越來越不好意思,但是一旦令她不舒服,她就會反駁。
男人看著突然變得伶牙俐齒的小姑娘,眉頭一挑,有意思。
最後那男人什麼都沒說,就推門而去,留下站在那裏錯愕的謝心若,不明所以。
謝心若甩了甩腦袋,找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外麵路上的行人。
今天是西方的節日,情人節,她和謝向陽約在這裏碰麵,因為他們決定今天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自從被他套上戒指,她就決定要嫁給他,也許更早。
謝心若剛坐下沒多久,遠遠的就看到那抹英俊瀟灑的身影,他裏麵身著一身藍黑色的西裝,外麵裹著一件褐色的大衣,走在風雪中,慢慢向她靠近。
謝向陽推門進去,就看到窗邊坐著的人兒,在對著他笑。
他不疾不徐的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看什麼呢?”
“你說呢?”
“看我麼?”
“你知道還問。”謝心若略有不滿的努努嘴。
謝向陽沒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看著她的嬌嗔的模樣,心下一陣暖流竄過。
謝向陽自然的牽過她的手,捏了捏,有些涼,說道:“要不要喝點東西?“
不等謝心若張嘴,他輕輕打了個響指,侍者走過來,他低沉的聲音響起:“一杯摩卡,一杯黑咖。”
謝心若是知道他的,他喝咖啡從來都是原汁原味的什麼都不加,可她卻不行,她從來都喝不來那麼苦的東西。
兩人從咖啡廳出來,謝向陽直接命司機開去民政局,從剛才見麵他就牽著她的手,一直不曾放開,他的一雙手修長有力,包著她的手掌,微微給她傳遞熱度。
今天民政局的人格外的多,之前謝向陽不知道是不是給民政局的領導打過招呼,他們剛到大廳門口,一個聲稱主任的人,就出來接待他們。
難得的是,謝向陽這次居然沒嫌棄浪費時間,對那主任說道:“不用了,我們就在這裏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