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了解,就是知道對方心靈最深的地方的痛處,痛在哪裏。——龍應台
兩人走出宴會廳,寒風撫過,謝心若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謝向陽脫下自己的西裝罩在她身上,剛才出來的匆忙,她的大衣忘在宴會廳裏。
夜深了,世界已經黑暗,謝心若想,如果此刻有一盞燈亮起,他們的路,是否不再坎坷。
兩人做到車上,一個侍者就拿著謝心若落下的東西,送過來。
謝心若默默的到了聲謝,以為是徐威克叫人送過來的,沒成想車子外麵站著那人的影子。
慕言敲了敲車窗,說道:“難道謝先生今晚不用謝謝我麼?”
謝向陽來不及回答,就聽到謝心若說:“誰讓你多管閑事的?開車。”
司機老王從後視鏡裏看了眼謝先生,謝向陽點了下頭,車子平穩的開出去,留下慕言一地孤影,看著車子消失在黑夜裏。
謝心若輕輕的歪著腦袋靠在他身上,聽著他的心跳,漸漸進入睡眠。
謝向陽摸摸她蒼白的臉頰,眼睛柔和的像是滴出水來。
他撥了個電話,說:“琳達,明天肯定會有大量媒體報告今晚的事情,我不要看到有關心若的新聞。”
那邊琳達像是了然似的應了下來。
謝向陽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姑娘的性格很好,寬容,沉靜,不浮躁,偶爾逞強,一點不像個小姑娘該有的模樣。
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姑娘,卻因為他受了那麼多苦,他是心疼的,除了心疼夾雜著更多的不忍。
謝心若這一覺睡得很沉,醒來時,已躺在家裏的大床上了。她摸了摸身邊,早已涼透的被單,心不由得跟著涼了。
她簡單的梳洗了下,走下樓,就看到一大一小坐在地毯上玩積木。突然她就笑了,陽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格外明亮。
謝向陽抬起頭,正好迎上她的目光,微微含笑:“醒了。”
“恩,玩的什麼?”她緩緩的走過去,坐在安安旁邊。
安安指著地上的作品,得意的說:“媽咪,我和爹地建的城堡。”
謝心若笑笑,故作驚訝的說道:“安安真厲害,這麼漂亮的城堡。”
安安突然紅了小臉,謙虛的說:“也不是啦,爹地的功勞比較大。”
謝向陽點點她的頭,笑說:“你個小鬼精靈。”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謝向陽看著她。
謝心若抬著頭,帶著撒嬌的意味:“蛋包飯好不好?”
謝向陽攔著她,問問她的嘴角,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謝心若這一天都在忐忑中度過,不敢看電視,不敢看報紙,她不知道那些媒體會把她寫的有多不堪。
可是到了晚上,看著謝向陽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樣子,又像是什麼事都沒有,這下她拿不準了。
“謝向陽,我沒有上新聞嗎?”
謝向陽一愣,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想出名啊。”
謝心若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想讓她太尷尬,她看著他認真的說:“謝謝你。”
“若若,你是我老婆,我是你丈夫,下次不要再跟我說謝謝。”
“向陽,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安安不行。”
謝向陽抱著她,輕聲說:“我懂。”
她說的,他何嚐不明白,所以她擔心的那些,他都盡全力去做好,他怕她受到傷害,也怕別人傷害她,他比任何人都珍惜她。
自從第一次見到她,答應照顧她開始,他就決定這輩子,不管發生什麼,都要護她周全。
無關任何人,這隻是他的心意,這些他從未說過,他知道就像他了解她那般,她亦懂。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冬日的夜總顯得格外長,或許是因為冬天太冷,所以要用漫長的深夜來溫暖彼此吧。
謝心若想這輩子不需要太長,足夠來愛他就好了。
隔日,謝向陽早早就去上班了,謝心若接到艾麗的電話。
她沒想到艾麗居然還敢約她,她不是應該回法國了嗎?想到上次也是這樣,突然有些好笑。真是個蠢女人,真把謝向陽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蠢得不是她,而是她自己。
她到了約定的地點,才發現真正約她的人不是艾麗,而是顧瀟瀟。
顧瀟瀟沒了往日的囂張,整個人顯得特別低落,看著她來,幫她點了杯拿鐵。她不說話,謝心若也不著急,她不知道她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謝心若一杯拿鐵喝下去了,她還不說話。
“你打算約我來,就這樣一直坐著陪你喝咖啡。”謝心若挑眉,看向對麵的女人。
“不行麼?”
謝心若點點頭:“行,但是你有時間,我沒有那個閑情逸致,不好意思,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