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愛,需索愛,渴求愛,倚賴愛。如同用力地抓捏流動的水滴,穿梭的風速,虛弱的自我,變幻的情感。如同捕捉空中的花,水中的月。這是早已被注定的虛空。
——安妮寶貝
謝心若從醒來就一直一個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樣亂發脾氣,表現的特別乖特別聽話,很多時候都是謝向陽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什麼,可她眼睛不知道在盯向哪裏,不管聽到了什麼,也不曾哭過,笑過。
放佛誰跟她說話她都聽不進去,中間慕言來了幾次,謝心若也依舊如此,謝向陽每次看到她這副樣子都感到很心疼,她就像是一個沒了靈魂的軀殼,眼神空洞,抓不住一絲曾經的清明。
一個星期後,纏繞在脖子上的紗布拆掉了,傷口愈合的很好,隻是她還不能吃飯,也不能開口說話。
蘭馨在等到她拆了線,當天晚上就和夏克離開了A城,坐了最近的一班飛機飛回法國。
謝向陽知道他母親決定的事情,別人根本改變不了,於是也沒做挽留,隻是囑咐夏克,好好照顧她。
蘭馨走後,謝向陽安心的照顧起了謝心若,吃住全在醫院裏,就跟當初照顧安安那樣。盡管謝心若不曾理過他,哪怕是看他一眼都不曾有過,謝向陽也沒有灰心,依舊每天跟她堅持講話,聲音溫柔充滿暖意。
後來很多年裏,謝心若就這樣依靠著他的這些言輕語暖,度過了一個個寒冷的日夜。
時間過得很快,大半個月過去,謝心若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吃些簡單的流食,為此謝向陽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各種粥,隻是她卻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很多的時間裏都在發呆中度過。
說來也怪,在沒住院前謝心若吃東西總是吐的厲害,可是這段時間她卻沒有一絲的不適感,可能肚子裏的寶寶也感到了媽媽的辛苦,所以才會這麼乖的吧。
這天,慕言來了,謝心若和往常一樣在發呆,慕言走上前向她問好:“心若,我來看你了。”
謝心若依舊保持著原先的姿態,眼睛也沒有向他看過來,但慕言依舊笑道:“我給你帶來了好多書,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
直到慕言走,謝心若都不曾看他一眼,很多時候謝向陽倒是希望她和以前那樣鬧鬧,哪怕對他發火無理取鬧都好過現在這樣。
他送走慕言,回來看到她突然拿起慕言送來的書,他臉上露出一絲的驚喜,走過去,道:“若若,喜歡看哪一本,我讀給你好不好?”
謝心若沒理他,依舊坐在床上翻看著那些書。
謝向陽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寶貝兒,我昨天夢到安安了。”
聞言,謝心若終於有了一點的反應,謝向陽看到她翻書的那隻手突然僵住了,於是繼續道:“安安告訴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的媽咪,她還說希望她的媽咪每天開開心心。”
謝向陽看到她眸子動了動,眼含淚水的模樣,他知道她聽到他的話了,他一個激動把她攏進懷裏,輕聲道:“若若,開心一點好嗎?你怪我也好,生氣也好,可是能不能別不理我?”
聞言,謝向陽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劃過他的頸項,謝向陽知道那是她的淚水,這麼久了,他終於感到了她不再是空洞的,她仍然是那個愛流淚的小女人。
其實謝向陽是真的夢見安安了,隻不過夢裏的安安像是從未離開他們一樣,一直窩在他懷裏和謝心若嬉笑著,那些話都是他編出來的,但是他知道安安如果還在的話,肯定也是那麼想的。
謝向陽感受她無聲的哭泣,半響才發現不對勁,因為他的寶貝兒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謝向陽雙手撐住她的肩膀,麵對麵的看著她,道:“寶貝兒,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
他伸手拭去了她的淚水,期待的望著她,謝心若感受到他的目光,試著張了張嘴,可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謝心若張著嘴,又試了幾下還是不行,她眼裏滿是不相信,謝向陽想安慰她,可是看到她雙眼噙著淚水的模樣,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後來醫生告訴他,她因為之前被利器上了聲帶還沒有完全恢複,導致的短暫性失音,聽到是短暫性的,謝向陽才慢慢的放下心來。
謝向陽一直都想告訴她,她懷有身孕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她之前的反應,謝向陽終究是把這話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裏,沒有說出來。
他想等有一天,孩子慢慢的在她腹中長大,慢慢有感情了,她也許會表現的不是那麼強烈了。
所以就連後來給她檢查身體,都是偷偷摸摸的做的,每次聽到醫生告訴他,胎兒很健康,他都很開心,醫生告訴他注意什麼,他就像個小學生似的會把那些注意事項記到一個小筆記本上,平常的時候就會特別的關注這一方麵。
謝心若從醫院回到蘭馨園,整日的不出門一直待在家裏,謝向陽為她辦了休學,就算她還好好的,謝向陽也打算給她辦休學,因為她懷著孕著實的不適合去。
顯然謝心若依舊還未曾從那裏麵走出來,她雖然會在謝向陽講話的時候注意到他,可是謝向陽不和她講話時,她總會一個人坐在陽台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