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死去,人的生命要比你想的遠為脆弱。所以人與人接觸的時候,應該不給日後留下懊悔,應該做到公平,可能的話,還應該真誠。不付出這種努力而隻會在人死後簡單哭泣後悔的人——這樣的人我不欣賞,從個人角度而言。
——村上春樹
那天原本陽光四射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謝心若想要留顧瀟瀟一起吃個飯,但顧瀟瀟接了一個電話,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所以謝心若也沒有執意要留她。
顧瀟瀟來的時候沒有開車,走的時候謝心若讓店裏的姑娘遞給了她一把雨傘,謝心若站在琴房門口望著她的背影目送她離開,顧瀟瀟打著那把印有葵花笑臉的傘站在雨裏衝她說再見,笑容美好的為場雨添上了幾筆色彩。
那天顧瀟瀟穿了一件玫紅色的裙子,很單薄的裝束,但顧瀟瀟的表現,一點都不像是會感到冷的模樣,這個顏色過於豔麗,但穿在她身上卻是另一番韻味,她的背影非常纖細,像是風中盛開的一朵火熱的紅玫瑰,謝心若看著她的枚紅色的裙角和那頭栗色的大波浪卷隨風消失街角,許多年後,謝心若想起這一幕,仍覺得不可思議,她的存在在她的腦海裏變成了一個永久不變的美好影響。
那天謝心若看著她裸露在外麵瘦弱的肩膀差點就要伸手抱一下她,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會心疼這個女人,曾經她以為這個世界史隻有她的那些曾經太過不容易,更因為謝向陽對她的寵愛而把這些苦難無限的放大了,她甚至忘記了這世上,沒有誰活得比誰容易,隻是有人在呼天喊地,有人在靜默堅守。 她說不上自己是其中的哪一種人,但是謝心若今天知道了顧瀟瀟是後者。
但最終她也沒有伸出手去擁抱她,擁抱這個堅強的女人,她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在可憐她,可是如果她能知道她今後再也看到她了,她想她一定會伸手去擁抱一下她的,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那天謝心若送走顧瀟瀟自己坐在咖啡店裏想了好久,想顧瀟瀟也許當年那些事真的如慕言所說的那樣是身不由己,但是她當年受傷也是真的,所以沒法去評說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誰對誰錯,總歸是過去了,她現在很幸福就夠了。
想通了這些,謝心若整個心境又不一樣了,謝心若在琴房裏又待了一個下午,因為下雨的緣故,琴房裏倒是沒來多少客人,但是上午的客人因為下雨的緣故倒還有不少的人留在這裏,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謝心若知道也沒法趕客人,為此謝心若還給店裏沒有傘的客人一人免費送了一把葵花傘,看著客人一個個打著像太陽一樣的傘離開,謝心若的臉上蕩起一抹溫暖的笑容。
謝心若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店裏的傘除了給店員拿走的,剩下的全被她發給客人了,最後經忘了給自己留一把,謝心若看了一眼外麵的雨,剛想衝出去打個車,手機正好在這個時候響了,謝心若一看是謝向陽打來的電話,當即就接了起來。
“喂?向陽?”謝心若的聲音微微的發抖,現在這個天一下雨竟然有些冷,謝向陽在那頭大概是聽到了她聲音裏的冷意,於是道:“心若,下雨了,你還在店裏?”
“嗯,準備走了。”謝心若原本要走,看著這雨勢又退了回去,然後就聽到謝向陽在那邊說:“你在那裏等著吧,我過去接你。”
掛了電話,謝心若重新坐在店裏等著謝向陽的到來,外麵的雨滴洋洋灑灑的落下來彙聚成一個個的小水泡在地麵上綻放開一個美麗的小水花,很小很小的水花,小到你不仔細去觀察根本看不到。
春雨來得慢,走的也慢。不知過了多久,雨才有了停的痕跡。時間一點點過去,外麵路上行人匆匆的走過,汽車在路上發出喇叭的鳴叫聲,謝心若沒有注意,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遮住了門口的光,謝心若一抬眼,然後就看到了謝向陽,謝心若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抱著他,撒嬌道:“你怎麼來的這麼快啊?”
“本來就離著挺近的,剛才在附近見了一個客戶,怎麼不讓司機來接你?是不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準備自己淋著回家?”
“也不是,我這裏不是存了好多傘嗎?但是現在傘都讓我發沒了,所以……嘿嘿,你這不是來了嗎?”謝心若笑著靠近他,抱住他的胳膊搖了搖做撒嬌狀,謝向陽向來是拿他沒有半點辦法,於是點了點她的鼻子,道:“好了,沒有怪你,我們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謝心若把今天見顧瀟瀟的事情說了一遍,謝向陽耐心的聽著,然後聽到她說顧瀟瀟也挺不容易的,突然發現他家的小女人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度,謝心若還說了關於慕言的事情,這件事早先謝向陽已經跟她說過了,所以現在聽到謝心若說要早點解決這件事情,並沒有表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