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眉看著她紅腫的臉,眼底變得溫柔,下一刻卻又不禁皺了皺眉,他竟然不太敢想,她醒來的時候,會怎麼對他?
清冷的?還是直接視若無睹?
唉!看在她暗中助他的份兒上,隻要她舒服,隨她吧!讓她心底平衡一些,誰讓他先讓她受了委屈呢!
天剛亮,盛澤過來了,帶了早餐,順便接班,讓秦總休息會兒。
男人自然是搖頭拒絕,在她床邊用完早餐,看她沒醒,反倒莫名的慶幸,好似怕看到她醒後見到他的表情。
不知怎麼,他轉頭看了手機,忽然一股衝動上來,打開了短訊。
翻出和陸小曼的記錄,最後一條的時間還顯示兩年之前,是他習慣的每晚溫厚,“love you晚安!”
隻是這時候看,他卻隻淡淡的笑了笑,原來兩年前他對這段感情還如此癡纏呢!
轉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快速發了一段,腦子裏想著昨晚從巴黎過來的電話,她說‘但凡愛上他的女人,都沒好結果’。
“我的確該試著,讓愛我的女人不受傷。”他寫完沒有猶豫,直接按了發送,也不知為什麼一定要發,隻覺得這樣,好似才像下定了某個決心。
就當,陸小曼曾經因為和他在一起而受的所有傷,是一種教訓,他的確該學著去守護一個人,不求怎樣,至少別讓他心底有愧疚,何況她還是他的‘妻子’不是?
放下手機,他忽而感覺心底莫名的輕鬆了一塊,像是某一件朦朧的事變的明朗不少,嘴角輕輕勾了一點笑意,也順勢把頭枕在了床邊。
這一枕,他果然還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盛澤歎了口氣,早該休息了,前一天的土耳其就沒休息,連夜趕回來到現在,可算是兩天了,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兩天不睡覺。
時針從七點,走到八點,悄然的就到了上午十點,隻不過,今天的天氣不夠明朗,薄薄的一層灰色霧氣籠罩著城市,冬日的陽光沒能透過雲霧,何況,為了讓兩人睡得舒服點兒,盛澤特意把窗簾拉上了。
所以,左如萱睜開眼的時候,屋子裏略顯昏暗。
她醒來,習慣的先看了天花板,可是鼻尖卻敏感的聞到了藥味,有些熟悉的膏藥味,臉上也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抬手想摸摸臉上是不是粘了什麼東西,可是一抬手,入眼的卻是白色針水貼,她打過吊瓶?
昨晚那些激烈的場麵終於被記起,她不自覺的皺緊了眉,把手放回被子裏抱著自己,轉眼確定著這是她的房間,才總算平靜下來。
可是轉眼的間隙,床邊側枕著的臉卻也讓她頓住了目光,有一秒,她甚至腦子有些空。
她是記得昨晚那件一輩子不想再提的事,卻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
爛醉加驚嚇,她隻模糊記得抱著她的不是秦曜,也知道自己安全了,然後抵不住困意的睡過去。
心底裏就沒想秦曜會出現,也是她沒記起的原因。
想不通也就沒去想,壓住了心裏那點欣喜。這應該是這麼多天,她醒過來的時候,身體感覺最舒服的一天了,肚子沒覺得餓,胃沒覺得疼,也一覺睡這麼踏實。
當然,因為她不知道她被打了鎮定劑。
她也沒看到自己臉上那兩片消了一半的紅腫,膏藥還厚厚的敷在臉上。
她隻試著動了動身體,往沒人的一側挪了挪,好像猛然覺得不對勁,在被子裏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光的!
她這才忽然看了床邊的男人,這是他脫的,還是在出租車上就已經被……
她自顧的驚了一下,皺著眉努力回想,可是她實在沒想起來自己被強迫了,否則她也不會睡這麼踏實吧?她還刻意動了動下身。
沒有覺得異樣,總算放下心來。又一次足夠輕巧的挪動著,她總算下了床,才終於鬆了口氣。
不是不忍心驚醒他,隻是忽然看到他出現,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哪一種表情。
心底是怪他的,卻又不夠理由,明明是盼著她一睜眼就能看見他,真的見到了,她卻又覺得心底不甘,憑什麼他出現了,她就要歡歡喜喜的迎接?
繞過大床時,她甚至都沒看他,因為剛醒的那一眼就已經看到了他臉上的疲憊,頭一次討厭心疼的感覺,她心疼管什麼用?人家根本不需要!
慢慢往衣櫃走,她需要一件睡袍,身上有點涼,走了兩步也才覺得,腦袋還有點疼,宿醉後遺症,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餘光卻看到手臂上擦破了。
她皺了皺眉,好像是掙紮之間擦到地上了,可是比起失身,這點破皮,她還真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