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她卻無力的靠在窗邊。
大年三十了呢,是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這麼孤寂?世事變幻,她還以為,這會是她過得最開心的新年,卻正好相反了。
而這個時候,撒謊的人不止是她。
秦家老宅,年夜飯非常豐盛,但是依舊隻坐了兩個人。
秦祥夫婦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秦曜回來,又往身後看了看,卻沒看到如萱的身影,他才皺了皺眉。
“萱萱呢?”秦祥直接的問,因為和妻子說好了今天就算萱萱回來,也不能搞得不愉快,所以他知道他問了,妻子也不會生氣。
但是話問完了,秦曜卻隻是低低說了一句:“她有事過不來。”
在一旁的秦夫人終於發覺了不對勁,看出了兒子喝過酒,微微皺了眉,不會是和那個左如萱出了什麼問題吧?
想著,她挑眉開口:“過不來就算了,每年不都咱們一家三口麼,挺好!”
聽了這話,秦曜終於皺眉看了母親一眼,莫名的氣,卻說不出話來。
秦祥對著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再說了,看得出兒子心情很差,還沒吃飯就已經一身酒氣了。
一頓飯用得很壓抑。
過了好一會兒,秦祥才想起問:“泉兒什麼時候回來,和你聯係了嗎?”
這話自然是問秦曜的。
不過被問的人卻沒說話,隻是仰頭將一杯酒喝了幹淨,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秦祥皺了皺眉,也許是年紀大了,越來越關心孩子的事情,忽然也發現,秦家對泉兒的關心真的太少。
當初泉老先生將唯一的孫女交給他照顧,他也一直將泉兒當做親生女兒看待,奈何孩子們大了,都該談婚論嫁了,曆來長輩和年輕人對婚姻的看法就湊不到一起,阿曜和泉兒的訂婚在他們倆的反對下,一直擱置著。
他是覺得,既然阿曜結了婚,他無論如何也要為泉兒尋覓一個好人家,可惜泉兒這孩子太獨自、太自主,又那麼倔,把自己的一切打理得很好,堅持不讓他們插手。
好多年,泉兒沒在秦家吃年夜飯,他今天就忽然想她了。
“哎呀,你少喝點,好容易回來吃個年夜飯不好好吃,喝那麼多幹什麼?”秦夫人一看兒子一杯接一杯的喝,飯菜卻沒怎麼吃,終於忍不住皺了眉。
秦曜放下酒杯,也許是喝多了,眼色迷離,微微泛紅,安靜的看了搶走他酒杯的人好久。
“我一定會把如萱帶回來,這個兒媳婦,你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忽然,秦曜沒由來的說,語氣強硬。
秦祥和妻子都愣了一下,好端端的,兒子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他和如萱之間真的出問題了?
隨即,秦夫人放下餐具,卻在丈夫的製止下忍了會兒,終於還是深呼吸,對著一臉醉意的兒子:“總有一天你會妥協!當初陸小曼走了,你現在不也忘了她了?”
秦曜沒說話,卻是緊緊抿著嘴唇,在秦祥想要勸一勸的時候,兒子卻已經猛然拉開椅子,大步出了家門。
沒多會兒,勞斯萊斯幻影從秦家大宅呼嘯離開,原本就剛從酒桌上下來的男人,又開著車去了酒吧。
左如萱靠在窗邊,看著外邊升起的煙花,心頭酸溜溜的,歎了口氣,剛轉身,電話卻響起。
是蘇玄。
兩個孤單的人正好湊一對,所以,這一頓年夜飯,她沒有不出去吃的道理了。
等了不到三十分鍾,蘇玄已經按了門鈴。
她一開門,眼前一亮,他今天穿了一身靛藍色的西服,那條深紅色暗條紋的領帶很顯眼,也很帥氣,從來沒見他這麼穿過,也第一次覺得蘇玄的確英俊。
“喂!”她正想著,忽然被他抱了起來,她驚了一下,立刻摟住他的脖子。
“本來就很晚了,再讓你走路,可能酒店該關門了!”對於她的驚訝,蘇玄輕笑著解釋。
左如萱這才理所當然的任由他抱著,他的臂膀也很有力,步伐沉穩,卻是一秒就讓她想到了另一個堅實的胸膛,抱著她時穩健的步伐。
“既然決定了要忘,就別總是往記憶裏鑽,這不是折磨自己麼?”頭頂忽然傳來聲音。
她抬頭,才看到蘇玄低頭看著她,略微認真的臉,帶著關心,卻並沒讓她覺得突兀。
她對他,向來覺得親近,這樣的關心,讓她笑了笑,不是第一次發現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總是有蘇玄在。
吃飯的地方是他選的,菜也是他點的,不過全是她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