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這會心痛有所緩解,便將事情來龍去脈一一說出。
楚懷信聽罷長歎口氣,說道:“這狗賊著實可恨,不過一塊破玉,何至於殺人越貨!他若真喜歡,大可以與周大哥商量,也可以找劉掌櫃商量,那劉掌櫃不過花幾十兩買來的,又能珍貴到哪去。給他個一百兩,那劉掌櫃反手賺一半,豈會不予他。”
“楚兄有所不知,那玉佩說不定對狗賊來說極為珍貴,他以已度人,以為求之不得,索性強奪。那狗賊一身本事頗為詭異,竟能手中凝水,又能化水為冰,此等手段楚兄可曾見過?”
“從未見過,小弟幼時跟師傅在西域長大。西域雖多有奇人,卻從未聽說過有這等本事之人。小弟武功稀鬆,卻也練有一門本事,你看!”說著便伸出右手,體內真氣流轉竟自右手掌中發出一股黑色的氣流。剛發出半尺便不再受控,四散開來。忙又張嘴把那些氣流吸入腹中。
楚懷信耍雜技一般的展示了下絕技,又自尷尬的抹了抹頭上虛汗。
周青看他這一下便把自己弄的麵容蒼白,虛汗直冒,便笑道:“楚兄好本事,這是毒氣?”
“讓周大哥見笑了,正是毒氣,這毒氣外放是師傅傳我的。小弟自幼便在毒藥罐裏長大,一身全是毒。不過周大哥別擔心,小弟控製自如。嘿嘿!”
“你有這等本事,當初怎會被人擒住?”
“這掌法太過歹毒,我自己也配不出解藥。中我一掌,除了內力高深自行運功逼出毒氣,不然天下之間無藥可解。所以小弟怎敢輕易使出,那幾人隻是要擒我,並未要殺我。即使把我送到巫沙寨,那女人也舍不得殺我,我就犯不上要人性命。隻是除了這掌法,小弟其他武藝就太稀鬆平常了,被那幾人三兩下就擒住了。要不然你以為小弟大好青春怎會每日裏易容化妝,隱姓埋名。唉,都是那女人惹得禍,怪不得師傅說最毒婦人心,讓我躲著點女人,小弟這一身毒還是毒不過那女人。”
“那你為何要躲在杭州?”周青疑問道。
“唉,莫提此事,提起我便來氣。我那師傅是個王八蛋,死了還不讓我安生,非逼的我來杭州,說杭州有他早年的相好,他那相好給他生了個寶貝閨女,如今年方二八,呃……現在應該二十多了,讓我來保護他那寶貝閨女。我保他奶奶個腿啊,老子從西域出來就直奔杭州,到了杭州才知他那相好的竟是個尼姑,早死了,那閨女嘛竟然也做了尼姑。尼姑有什麼好保護的,再說要保護到何時老王八蛋可沒說?有一天老子突發奇想,想見識下情蠱,就去了沅州。接下來的事周大哥都知道的。”
周青知道他性情不羈,也不理會他滿口老子,疑道:“那你在沅州之時便說來杭州開藥鋪,顯然是想好了的。”
“是啊,小弟被那幾人在蘇州抓到之後,一路之上也了解到巫沙寨是恨透了我,我以後隻能隱形埋名了,除非我去把棘薇父女倆毒死,不然我這輩子怕難以安生了。既然要隱姓埋名,倒不如在杭州好。一來這裏山清水秀,二來可以就近看著那小尼姑,也不算老子違背誓言。嘿嘿,那尼姑庵名叫慈明庵,倒也不遠,你這病說不得還要求到她們。”
“此話怎講?”周青詫異道。
“周大哥莫小瞧那尼姑庵,她們日日誦經,最是心態平和,所謂心藏神,肝藏魄,肺藏魂,脾藏意,腎藏誌。你這心上之傷,最是馬虎不得。療傷之時,怕是會使你心神大亂,萬一有些差錯,怕是醫好了,也會落下個神識不清。周大哥難道沒有發覺近日極易自暴自棄嗎?這就是心傷所致,又有仇恨引導,才慢慢改變你的心神意誌。”
周青聽完,暗道著啊,這幾日自己每天都在想著有幾日好活,很少想過治好之後如何報仇,自己隻有一個模糊的報仇的想法,至於怎麼去報仇從未想過,或許就是自己心裏已經放棄了吧。若不是聽楚懷信一席話,怕是自己即使好了,也不敢去找那人複仇了,這便是因為心裏已經怯了。
周青忙說道:“楚兄一席話,驚醒夢中人。在下這幾日確實經常自傷自憐,在下父仇未報,豈能如此便死。”
“正當如此,周大哥自己要想著活下去,小弟才好設法醫治。”說完,拿手試了下浴桶內水溫,那溫度已經比體溫高不了多少了。便說道:“這溫度降的太快,小弟要去定做一個大鍋,需一邊燒火,一邊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