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情未央兮天各一方,各一方兮名利為疆!
秀帷樓今日張燈結彩,上上下下忙的熱火朝天,座椅板凳擦得幹幹淨淨,室內室外掃得亮亮堂堂,門前擺滿鮮花,廳內布上彩帶。姑娘們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立在一旁指手畫腳。
“奶奶們,還嫌不夠亂,都回屋歇著去,再有兩個時辰,錢爺便要來了。若收拾不好,失了錢爺身份,到時東家怪罪下來,咱們可擔當不起。”老鴇叫道。
姑娘們卻不理睬老鴇,仍自指指點點,說說道道。老鴇也不以為意,東轉西瞧,看到不如意的便指使下人收拾。
“哎呀呀,這堆便桶怎麼還堆在這裏,周三呢,死了嗎?”老鴇忽然看到便桶仍碼在後門牆邊,大叫道。
那一堆便桶好幾百個,均是上好白瓷做成,碼在一起有一人多高。老鴇叫完,從便桶後麵站起一人,骨瘦如柴,一臉雞皮,禿頭無眉,眼角下垂。一身短打補補丁丁,兩隻布鞋坑坑洞洞。
“閻姑姑,這些便桶小的早早的便清洗幹淨了,又泡了香精,您聞聞,香著呢。”那人弓著身子笑道。他不笑還好,一笑整個臉皮更顯鬆垮,越發顯得麵容可憎。
“我聞你娘的腿,你不知今日錢爺要來?東家早幾天便安排過了,一定要收拾的幹幹淨淨。你是不長眼睛還是沒帶耳朵?這些便桶堆在這裏是增了你周三的威風還是長了東家的臉麵?”老鴇罵道。
“這些便桶往日一直堆在這裏,小的著實沒有想到這層。姑姑莫氣,小的這就搬走。”周三依舊覥著臉賠笑道。
“你瞅瞅咱們秀帷樓哪個不是光鮮亮麗,也不知東家發的哪門子善心,非留你這麼個醜種在這裏礙眼,每次見你都是一身晦氣。快快搬遠點,你也莫要待在這裏,免得驚了客人,守著你的便桶去吧。”老鴇一臉嫌棄的罵道。
那周三聽完也不敢頂嘴,忙開始搬運便桶。
老鴇這才轉回大廳,對著眾人又是一番指使,又收拾一個多時辰,看著四處頗為滿意,才吩咐眾人準備茶水點心,又對一眾姑娘叫道:“奶奶們,待會東家宴請錢爺,各位可要拿出看家本領。若哪位姑奶奶能被錢爺看中,嘿嘿,不光東家有賞,錢爺手裏漏點,也夠你逍遙一生。”
“不用姑姑操心,咱們昨夜裏伺候客人,今日早早便起來梳洗打扮,為的還不是能得錢爺賞識。”一位姑娘大聲笑道。
“還是卿卿善解人意,姑姑最喜歡你啦。”老鴇笑道。
“這麼說咱們就不善解人意,惹人厭煩啦?”其他姑娘們七嘴八舌叫了起來。
“哎呀呀,我漣源州秀帷樓的姑娘哪個敢說惹人厭煩?奶奶們個個都善解人意,都是可人兒。”老鴇賠笑道。
說著說著,便從外麵進來一位身穿天藍色錦繡袍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頂發束起,餘發披肩,粗眉大眼,一臉笑意。老鴇見他進來,忙小跑著迎上去,笑道:“爺,您來了,您瞅瞅收拾的可還稱心?”這閻姑姑看模樣四十多歲,卻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笑的是麵如春花。
“嗯,閻姑姑有心了,咱們樓裏近來有哪些姑娘較為出色?”中年男子笑問道。
“爺您真是日理萬機,自家樓裏的姑娘都不光顧。咱們樓裏三百八十七位姑娘,個個是色藝雙絕,若真要挑幾個拔尖的,當是卿卿、圓圓、倩倩了。”說罷便衝姑娘們喊道:“卿卿、圓圓、倩倩,快來見過許爺。”
那三位姑娘雖不常見許爺,卻也知道這位正是秀幃樓的東家,忙從人群中快步走出,隻見一位麵似芙蓉,一位鳳眼含情,一位柳腰娥眉,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姿色。
那位麵似芙蓉的走到跟前當先朝許爺行禮道:“奴家圓圓見過許爺。”
“嗯,圓圓,不錯。”許爺笑道。
後麵跟著那位鳳眼含情的女子媚眼一拋,嬌聲道:“奴家卿卿給許爺請安啦!一年前,奴家自人群中瞧了爺一眼,便日思夜盼,今日總算把爺盼來啦。”
“哈哈,你很不錯。”許爺笑道。這秀幃樓雖是他的產業,他卻很少前來,隻有秀幃樓中出了擺不平的事情,他才露臉。
接著倩倩也來見禮,許爺也讚了句不錯。
許爺讚罷,便負手出門,等在門前。閻姑姑自然領著卿卿、圓圓、倩倩陪在身邊。
等了兩刻鍾,便見東邊街頭出現一頭白虎,速度極快,呼吸之間便離秀幃樓隻有幾十丈遠,細看那白虎竟如牛一般大,齜牙咧嘴,一雙虎目奪人心魄。白虎之上跨坐一位青年男子,看樣子也就二十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