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信出得門來,深吸口氣,忽覺往日潮熱的空氣今日竟舒適無比,手一揮,自他袖中飛出一條一尺來長小指粗細的小蛇。那小蛇渾身雪白,瞳孔倒豎,信子猩紅,出了楚懷信袖口一閃身便沒了蹤影。
楚懷信大叫道:“莫吃撐了,給老子帶些!”
“乖孫子,你就是心腸太軟,這五行淩雲蛇雖說不凡,想要養成卻要花上不少功夫,不如殺了喝血,也好補補你的五行精元。”駝子笑道。
“老子樂意,駝子你殺了人家全家,老子是為你洗刷罪孽!”楚懷信叫道。
“嘿嘿,血還不是被你喝了,不然這小蛇為何跟你親近?”
“老子是被你個王八蛋騙了,莫要誣陷老子!”楚懷信辯道。
“嘿嘿,你喝了它爹娘的血,等它長成之時,定然與你反目成仇,聽爺爺的,早些殺了喝血為好。”
“嘿嘿,老王八蛋,你唬老子?老子非得將它養大,到時再告訴它是你殺了它爹娘,讓它將你李家龜兒子、龜孫子、龜重孫子吃個幹幹淨淨。”楚懷信冷笑道。
“隨你,我李家哪還有什麼龜兒子龜孫子,死啦,死絕啦!”說罷長歎口氣,轉身回房去了,背影又添幾分蕭瑟。
楚懷信猶不解氣,罵道:“瘋子、傻子、瘸子、瞎子、駝子,姥姥的,這什麼鬼地方,滿城的白癡!幾時放老子離開?”
“幾時摘下城門牌,幾時放你離開。”駝子在屋裏答到。
“摘你奶奶個腿啊,老子看都不敢看它,如何去摘?”楚懷信叫道。
“嘿嘿,慢慢想,總有辦法!”駝子笑道。
“你們這些王八蛋隔段時間就要去摘一次,每次都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跟老子說個明白,真當老子傻?往後誰愛摘誰摘,老子打死不再碰那破牌子。”
“嘿嘿,你可以繼續偷跑,跑得出去也算你本事。”駝子調笑道。
一句話仿佛戳到楚懷信痛腳,氣得他一揮袖朝院外走去。
楚懷信邊走邊合計,這裏總共住了三十六人,有男有女,卻沒一個正常的。自己千辛萬苦走出迷霧林,還沒顧上尋找柳飄颻,便被這死駝子擄到這來,一年多時間,自己試過無數次逃跑,也試過無數次摘牌子,竟無一次成功。逃跑不用多說,這裏住的個個都修為驚人,一招手便能將自己禁錮,這三十六人從未集體外出過,總有幾人守在家中,自然是逃無可逃;摘牌子則更慘,無論目光還是神識,隻要觸及木牌,必然要陷入其中,根本記不起自己要做什麼。若是蒙上眼睛,緊閉神識,拿木棍胡亂敲打,結果更糟,木棍一旦碰到門牌,渾身便如電擊。剛來之時尚未學習功法,電的還輕些,等到被逼練了功法,電的更狠。
自己來了一年有餘,也不知柳飄颻如何,更不知大哥現在如何,以他的性子,十成十尋了過來。自己須得想個法子,早些離開這裏。
一路思索,苦無良策,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城門處,楚懷信多次吃虧,自然不敢抬頭去看,隻在城門內左右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