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兄弟隻得再次返回,周青便領著清靜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走了四十餘天才到了小青丘山附近,隻見山雖不高卻連綿不絕,其上綠意雖濃卻掩不住花團錦繡。
這四十餘日,周青常有被人監視的感覺,是以也不敢輕舉妄動,看清靜滿臉冰霜,四十餘日竟連一句話也未曾說過,忽地靈機一動,滿臉慈悲的說道:“姑娘,咱們出來四十餘日,一路所見甚多,有妻離子散的,也有子孫滿堂的,有悲苦淒涼的,也有得意昂揚的。你有何感想?”
清靜冷笑不語。
周青心道她修至元嬰,早已鐵石心腸,問了也白問,當下又笑道:“我與你說個故事,你自會知道佛法無邊。”
清靜把笑收了,隻剩冷。
周青也不管她,邊走邊說道:“我這故事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姑娘待會莫要激動才好。話說,西天極樂之地,有一男一女,男的名叫周三,生就皮包骨,麵容醜陋不堪,女的則叫做薌女,生的貌美無雙。
周三十分愛慕薌女,卻因麵容醜陋,不敢表明。這一日機緣巧合之下看到薌女正被惡人欺辱,周三不顧自身安危,衝上前去與惡人搏命。一番拚鬥,雖救下薌女,自己卻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幸得佛爺出手相救,才保住周三性命,代價卻是周三歸入佛門,不染凡情。
那薌女見周三醜陋,本來十分嫌棄,不念他的恩德,誰知被佛爺救活之後竟變得英偉不凡。薌女自此又愛上周三,隻是周三一入佛門,便斬斷相思,再不記得薌女是誰,兩人終不能成就姻緣。姑娘,你說可不可歎?”
清靜強壓心裏震驚,心道怪不得聽他聲音耳熟,那周三嗓子啞些,這和尚嗓子清亮,仔細聽方知正是一人,麵上卻冷笑道:“在你們男人眼中,女人向來朝三暮四,佛爺為何將他變成美男子,便是為了羞辱薌女嗎?”
“呃…佛爺的意思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人的內在最重要,外表不過一具皮囊而已。”
“放屁,佛爺分明譏諷薌女是蛇蠍美人,才讓她苦守相思。佛爺眼界便如此窄?世上美人難道個個都是蛇蠍。”清靜不依不饒道。
周青心道我不過編個故事讓你知道,哪來這許多含義,當下隻能幹笑道:“阿彌陀佛,非是佛爺眼界窄,而是世人心胸窄。”
“你又來譏諷我心胸狹窄嗎?”清靜冷笑道。
“非也非也!”周青說罷再不回話,悶頭趕路。
此時白雲深處正立著一人,隻聽得一頭霧水,心道和尚果真不簡單,正要再緊跟二人,忽聽遠方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金大族長,哪陣風將你吹到我青丘山來啦?”接著,一道白影閃至,隻見他白衣勝雪,笑臉羞花,正是胡遠身。
那立在雲頭窺探周青的正是金如水,見到胡遠身飛來,當下幹笑道:“遠身兄,在下唯恐素心和尚有所差池,特藏於暗處一路護送。”
“少來這套,你是怕他拐跑了你的新娘子吧,你這般孬種,被他三句話唬得不敢成親,活該戴綠帽子。”胡遠身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