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神識本就波動極小,這樣提前布置,陶四娘二人闖入其中更是毫無所察。
隻聽那位公子吹完曲子,笑著說道:“清音妹妹,我這一曲《梅花引》如何?”
陶四娘捂嘴一笑,又添三分俏皮,說道:“曲子如何暫且不提,你這話本身就不對!”
“哪裏不對?”公子奇道。
“論輩分,你要叫我師姑;論年齡嘛,我還比你大著三歲,怎麼著也要叫姐姐。”
“我道哪裏不對,這輩分、年齡,在我等修行之人眼中算得了什麼?莫說三歲,三百歲也要叫你清音妹妹。好妹妹,自打見了你,我整日都魂不守舍,本該早些日子就閉關結嬰,奈何滿腦子都是你,叫我如何定得下心?”
“倒是會怪罪人!”陶四娘佯嗔道。
“妹妹莫氣,小生這廂賠禮啦!”
“學得倒快,隻怕你不是誠心實意,小女子無依無靠,可不像你薑家家大勢大!”陶四娘揶揄道。
“我薑行一對清音妹妹一片癡心,日月可鑒,若有半句虛言,天地不容。”公子當即指天立誓。
“呆子!我若不信你,因何跟你出來遊玩?沒來由得立個什麼誓!”
“妹妹不知我心中困苦,每日裏想你念你,可不就變呆了。隻怪姓秦的太過可恨,太爺爺親自提親,他都不允,早晚有一天,我要叫他好看。”
陶四娘忙將他嘴堵上,說道:“慎言!”
薑行一一把握住她手,嚷道:“怕得什麼?他姓秦的不就仗著一把先天金精劍,才敢不將我太爺爺放在眼裏,再給我百年,殺他必如屠狗。”
“好啦好啦,知道你最厲害!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妹妹等你百年又何妨?”陶四娘柔聲道。
二人繼續前行,一路有說有笑。周青聽得一清二楚,心說怪不得走這麼慢,原來在談情說愛。當下先把情形告知薌女,又自顧自說道:“嘿嘿,陶四娘啊陶四娘,你可害苦了我!待我來個光天化日調戲不良婦女,看看你這五行單金有何能耐,正好也試試這位蓬瀛域第一天才有何本事。”
“和尚莫要發瘋,這位薑行一可不好惹,薑家一直遮掩其鋒芒,就是為了將來一鳴衝天。隻憑二十六歲金丹圓滿就已世所罕見,隻怕尋常元嬰也未必是他對手。”薌女勸道。
周青剛欲回話,就聽神識中薑行一說道:“姓秦的再三告誡,不讓咱們去魔族陣門,卻不告知原因,不如去探上一探,說不定能有機緣。”
“師父不讓去,自然有他的用意,魔族陣門豈是好探的?這麼多人有去無回,咱們可不能冒險。”
“嘿嘿,機緣豈是人人可得?唯有氣運加身方有所獲,那幫散修能有什麼氣運?妹妹若是信得過我,保你能有所獲,最不濟,也可全身而退。”
陶四娘聽他說得把握十足,當即奇道:“因何有如此把握?”
“眼下時機未到,還不好相告,總之不能害了妹妹。”
薑行一越是含糊其辭,陶四娘越是好奇,卻強忍著沒問,隻嬌笑道:“哥哥都這般說了,妹妹何懼之有?有行一哥哥相陪,死了也值!”
“莫說喪氣話,有我在,死不了,咱們快些趕路!”薑行一說罷伸手攬住陶四娘,提氣往北飛來。
周青心說等你們到了魔族陣門再做計較,當下安排薌女、夏生換了粗布衣衫,自己隨後也換了一套,正巧夏生儲物袋中有鑿子、大錘,三人就假裝鑿石等著陶四娘二人來到。
又聽陶四娘在薑行一耳邊說道:“行一哥哥莫要得到的輕鬆,就毀了妹妹一片心,你們豪門公子可都是這幅德行!”
“妹妹說哪裏話?行一怎敢?我也不是什麼公子哥兒,若不是幼時得了機緣,一個薑家庶出的孩子,現在必定在混吃等死。”
“妹妹薄柳之姿,實在不知因何能得行一哥哥青睞?”
“那次我在齊雲峰上看你跪了九天九夜,隻為求得薛掌門開恩放過張毅。你不過受了張毅引薦之恩,就能為他跪至昏迷,事後又對他悉心照顧,天樞似你這般重情重義的女子,隻怕我有生之年再難遇上。”
“你就不怕我是因為愛他,才為他下跪?”陶四娘笑問。
“哪怕你真愛他,我也要將你搶來,我薑行一認定的事情,死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