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此事到底是臣妾大意了。”偏殿之中,齊妙儀緩緩起身,走到楚輕凝身邊,不禁與她緩緩說道。
“不怪你,本宮也大意了。淰心早有這個心思,本宮未將她及時阻止,這才落入了別人的圈套。”楚輕凝搖頭,想著之前淰心來找她的事,心下輕輕一歎。現在落到這一步,怪不得別人。
“娘娘安心,此事經不起查,隻要皇上能為娘娘做主,事情自然能夠明朗。”齊妙儀思量之下,立刻與楚輕凝說道。如今晏啻還未表態,齊妙儀心裏亦是抱著幾分希望。
楚輕凝點了點頭。
眼下她們被關在偏殿之中,什麼事情都做不了,唯一的希望,的確就是晏啻。
然而,楚輕凝和齊妙儀在偏殿之中所等來的,卻是一道陳太後廢後的懿旨。宣旨的,正是慈賢宮內的大公公,李德錢。
“娘娘,接著罷。雜家這一聲‘娘娘’,隻怕您最後一次聽了。”李德錢收好懿旨,倒是恭敬得往前走了一步,將這懿旨遞向楚輕凝。
“皇後娘娘,這不能接。”齊妙儀見楚輕凝正要起身,不禁立刻將楚輕凝拉住,道。
“李公公,本宮要見皇上。”齊妙儀將楚輕凝的衣衫拉著,隨後便是看向李德錢。
“昭容娘娘,這皇上,也不是您說見就見的。太後娘娘的這道懿旨,可是經過了皇上那頭,否則,皇後之位,也不是說廢就廢。”李德錢挺了停脊梁骨,直接對齊妙儀道。這李德錢好歹也是慈賢宮的大公公,資曆頗深,一個犯了事的昭容娘娘,李德錢尚且還敢不那般敬重。
“好一個狗奴才,本宮給你三分臉麵,你就真將自己當成了主子不成!”齊妙儀心下一怒,站起身便是給了李德錢一記耳光。
楚輕凝見狀,心下一凝,隨即將齊妙儀拉到身後,接了懿旨。
“請李公公回慈賢宮複命,就說這懿旨,本宮已經接了。本宮今日就會搬出鳳雎宮,不耽擱片刻。”楚輕凝麵色沉靜,直接說道。
齊妙儀看著楚輕凝如此,心下不禁不解之餘,更是十分憤怒。一個狗仗人勢的奴才,楚輕凝如何要給他麵子。更者,那道廢後的懿旨楚輕凝若是接了,她就真的是被打入冷宮了。這後宮失過勢的皇後何其之多,可又有幾個是進了冷宮之後是能風光出來的。楚輕凝接的,並不單單隻是一道懿旨,而是接下了她的下半生。
李德錢就是仗著自己得陳太後的意,在楚輕凝和齊妙儀麵前威風了又如何,眼下楚輕凝後位被廢,在這後宮裏,連一個最低等的婢子都比不了。而齊妙儀雖有昭容的位份,但也隻是一個空殼了。
看著李德錢挺著腰杆,得意離去的樣子,齊妙儀心下更是氣得牙癢癢。
“皇後娘娘,臣妾真是想不通,您為何不再等等。皇上若是查這件事,咱們未必就沒有翻盤的機會。如今您接下懿旨,等於您相當於是承認了那子虛烏有的罪責。等事情一過,還能從何查起,這些罪名,不是生生烙在了皇後娘娘的身上。”
“宮中發生這麼大的事,皇上不可能沒有聽到動靜。現在等來的不是皇上,而是陳太後的懿旨,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定下了。”楚輕凝緩緩說著,心下不是不寒。隻是陳太後是皇上的母親,而著件事又設得太過敏感,最後會變得如此,也在意料之中。
“另外,陳太後和葉落雲所針對的,實則隻是本宮一人。這次本宮被廢除後位,打入冷宮。但是你,日後最多隻是降低品階,卻不會落得如此地步。可你這次若是非要出頭,最後或許就和本宮一起進了冷宮。而你若能保留一定的位份,日後還能做些事。”楚輕凝知齊妙儀是為她不服,但即便不服,又能如何,她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與陳太後鬥。楚輕凝心下非常平靜,或許,隻要她不死,冷宮,就不會事她最後的歸路。
被關在偏殿的這段時間內,楚輕凝又想了不少。到底是她不夠成熟,才能一次次被葉落雲算計,這一劫,算是給她的第一個深刻教訓。
“葉落雲仗的,不就是陳太後。她別的不行,卻會極了討好陳太後,將陳太後哄的團團轉,她說什麼陳太後都能信。”齊妙儀心裏恨得不行,如今這次,算是栽到了葉落雲得手裏。
“若是你想幫本宮,現在就隨本宮去收拾東西。這鳳雎宮,眼下已沒了本宮的位置,能容得下本宮的,隻有櫟庭殿那清冷之地了。”楚輕凝心思沉靜,對於眼下的局勢,並無多少怨恨。隻是這回跌得多深,楚輕凝心下便禁受了多少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