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獨處,江綿綿尷尬著。
“哦,對了,昨晚你媽媽給了我一個紅包。”她突然想起,說著從包裏拿出紅包來,“我沒看過多少錢,還給你吧。”
結婚之前她沒正式去拜訪男方的親戚,所以更不用說收男方親戚的紅包了。
她以為自己是澄清沒拿他的錢。
他臉色卻不是很好,“媽給你就拿著,等會去奶奶家還有去外婆家的話,他們都會給你。如果嫌少的話,我以後會補給你,這隻是長輩的心意。”
他似乎又不高興了?
她訕訕收回紅包塞回包裏。
現在這麼說,以後估計心裏惦記著她拿了他們邵家錢吧。
不要怪她用陰暗的心思去揣摩他,因為她從來就搞不懂他的心思,他為什麼高興,為什麼不高興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不喜歡自己,但是又不離婚的原因她更想不透……
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那我就真的拿了啦?”離婚協議還沒有簽,她想應該是他在做準備。
既然兩人現在婚約無效,她拿這些錢本來就不合理,她也是為他考慮。
“誰說你什麼了嗎?拿著就拿著。”
得。
她也許是真不會聊天吧。
看吧,有把氣氛弄僵了。
江綿綿,讓人不高興的本領你還是挺厲害的嘛。她苦中作樂自己挖苦自己。
不知道是因為他開車技術好,車穩穩當當,還是因為車裏太安靜外麵陽光太好,或者是因為吃了感冒藥,她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在車裏打瞌睡哪裏有形象可言,她的頭就要跟跳舞一樣,不是小雞啄米點著就轉著圈圈。
邵沉亦把車開到路邊停好,將她的位置小心放倒,脫下外套給她蓋。
她的發絲撓著臉頰,她不舒服抓,抓不到。
他伸手代勞,然後被她抓住了手背,她微微側身用臉在他的手背蹭著。
他哭笑不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了手背濕了。
再看她,一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滴在他手背上。
“沉亦。”隻是嘟囔而已。
他死死盯著她的嘴。
“沉亦。”又一聲嘟囔從她嘴裏溢出,順帶著又濕了眼角。
他幾乎不認為她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愣誰看,一個會赤身跑到男人被窩裏鑽著,會對男人說願意為他無私奉獻的女人,都不可能脆弱的。
隻是他不知道,在做這個事情之前,在說這些話之前,江綿綿到底經曆了什麼,或者說什麼促使她這麼做這麼說。然後,她自己,到底有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麼無所謂。
……
江綿綿悠悠轉醒。
全身不太舒服,發現自己睡在車裏,她嘀咕了一句怪不得不舒服呢。
側頭看駕駛坐卻沒看到人。
再看自己所在地方。
這裏是……運河公園?
怎麼會到這裏來了。
她伸懶腰然後開門出去,邵沉亦在不遠處,他在抽煙。
白色襯衫加上棉襖,他穿來也這麼有味道,白色的煙圈從他口中吐出,迷漫在他四周,讓江綿綿覺得眼前模糊起來。
她失神了片刻,邵沉亦不知道怎麼已經走到了她麵前。
淡淡的煙草味撲鼻。
“我們不是去你奶奶家嗎?”她問。
他冷然道:“不去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到去我奶奶家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