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灰色現實(1 / 2)

四處都是碎屑,雖然眼前的沙塵沉降了少許,卻依然阻礙著視野的範圍。

“果然看不太遠呢.....”趴在地上的林海這樣想到,“話說......那是什麼?!”。被震驚與恐懼糾纏的林海,首次正視了眼前的物體——那是曾被稱之為人類的物體。

一股厭惡與惡心交織難名的感覺湧上臨海的心頭,而他眼前的事物也一一被黑暗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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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窸窣的響聲,林海再一次抬起沉重的眼皮。一秒,兩秒,隨即又重重合上,再努力睜開雙眼。可惜他看見的,並非是那個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房間,而是布滿裂縫的天花板。

“這是哪裏?”林海努力地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然而不斷深入他腦海的,就隻有血一樣的紅。許久之後,林海終於強忍著鎮定了下來,扭動著身體想要坐起來,卻被一隻手按住了,很快那隻手又從他的身上抽離開。手的主人正是林海小隊中的一員,是一名黑皮膚少年,大概比林海小上四五歲。林海抬頭望去,看到的是那原本黝黑的麵龐上透出了慘白的顏色,關懷的眼中閃過畏懼的神采。

“怎麼了?”林海不解的想到。雖然林海與對方交集不多,但雙方從未像如今這般疏遠過,這使得身處異國的林海心中不由得有些落寞。

少年像是察覺到林海心中的變化,急忙擺了擺手,低下了頭。看著少年不知所措的樣子,林海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揮手示意自己沒有事。少年禮貌的笑了笑,指了指林海床邊放置的麵包,便轉身離開了。在如今這個物資短缺的情況下,食物與水更是重中之重。然而,本應早已空空的胃所傳來的饑餓感,並未能阻止林海陷入突兀的沉思之中。

“噗”那子彈脫離而出的聲音,依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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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輕響,傳到林海耳中卻宛如雷鳴。

那是另一名士兵從箱狀的掩體後衝出,用手槍擊中了關叔的腹部。關叔反射性的開出一槍,子彈從敵人的右眼貫穿過去。就在此時,之前被打倒在地的士兵躍身而起,以右肘向關叔撞來。這時若是轉身已然來不及了,關叔隻好用頭與對方的額頭相撞,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說時遲,那時快,這場生死搏鬥在短短數秒之間便落幕了。

在一旁遮擋著身體,又擔心的向戰場望去的林海,突然內心一驚。“這是!”敵人倒地之前,因為過強的衝擊,右手握著的手槍甩到了林海的腳下。一道充滿殺意的目光掃過,驚愕的林海迅速抬起頭,望向剛才關叔倒地的地方。關叔暈倒了,血水不斷地從他的腹部與額頭流出,然而更令人恐懼的是他身旁那匍匐在地,雙眼飽含殺意的士兵。事實上,士兵的雙眼並未盯著林海,而是他腳下的那把手槍。但是,僅僅隻是被波及到,林海依然可以從士兵的身上與眼中感到那無法形容的惡意。某種意義來說,就像是手無寸鐵的嬰孩跪倒在尖牙嗜血的猛獸麵前。林海想要向同伴呼救,但他現在呼吸都已經混亂,無法出聲。

更何況“同伴或許早已逃走了吧?”林海心中想到。

他轉念想要去抓住那把腳邊的手槍,卻發現自己的雙手像是被鐵水凝固一般,沉重到連勉強支撐自身站立都成問題。

正在林海想要控製住自己發抖的雙手時,士兵動起來了。士兵的左手緩緩前伸,向著槍柄抓取,毒蛇般冰冷的雙眼,讓人不禁打顫。那雙眼中所包含的深意,深深地刺痛了林寒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