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X省深山無人之處,古木參天枝條掩映中一座千年古刹坐落於此,厚重的朱紅大門早已在曆盡風雨後變的斑斑駁駁,隻有那鍾聲嫋嫋仿佛亙古未變。
這座古刹沒有名字,它的山門每三年開啟一次,它的每一次開啟都決定了某些人的命運。
距離下一次開啟還有半月之久,古刹的山門卻在今日緩緩開啟,厚重的斑駁朱漆山門開啟,吱吱呀呀的聲音仿佛在述說著滄海桑田的變化。
一名年輕人從山門中走了出來,卻遲遲未走下山門前的石階,隻是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陽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名青年麵色蒼白,一張瘦削的臉龐,兩點星眸深邃如湖,如墨劍眉幾乎入鬢,看上去英氣逼人。
他叫蕭晨,三年前被人抬進古刹,隻因他手筋腳筋皆被斬斷,而且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朝一日會再看到這燦爛的陽光。
一名垂垂老矣的老僧被一位小沙彌扶著走出了山門,老僧是這座古刹的住持,法號淨覺,一身醫術通神,堪能與閻王奪命,蕭晨就是蒙他出手相救,方才活了下來。
淨覺老僧在蕭晨身後站定,低宣一聲佛號,“阿彌佗佛!蕭施主,恭喜你重獲新生!”
蕭晨轉身,虔誠恭敬的合什行禮,“多謝大師相救!日後定當厚報!”
淨覺老僧微笑,白須飄飄,說道:“佛家講緣法,你能在垂死之際來到這裏,此乃一緣;你能心存善念,此乃二緣;你自願在這山中禮佛三年,此乃三緣;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又怎能見死不救?”
“多謝大師指點!”
蕭晨低聲說道,淨覺老僧又說道:“緣到則聚,緣盡則散。蕭施主,你如今沉珂雖未去盡,但也沒了性命之憂,該是離去的時候了。臨別之際老衲無以為贈,便送施主一句話: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成佛成魔,隻在己心。”
“弟子謹記大師教誨,絕不敢忘!”
“去吧,你該走了。”
淨覺老僧擺手說了一句,低聲對站在身邊的小沙彌吩咐道:“禪心,替為師送送蕭施主。”旋即轉身走進了山門,厚重朱門在門栓吱吱呀呀的聲響中寂然關閉。
“是,師父。”
小沙彌禪心應了一聲,衝蕭晨伸手一引,道:“蕭施主,我送你下山吧!”
“多謝小師傅!”
蕭晨低聲道謝,旋即慢慢走下台階。
山間崎嶇的小路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慢慢走著,蕭晨的腳步有些虛浮,步伐十分的慢,二人默默的走著,蕭晨看著走在前方的禪心,那青色的頭皮在陽光下變的亮晶晶的,九點戒疤很清晰。瞥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他低聲歎息,“我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複原……”他的聲音很低,似是在自問又似在問走在前邊的禪心。
小沙彌禪心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不知道,師父說你毒入肌體,加之沉屙已久,就算如今師父花費莫大心力將你的手筋腳筋接好,並驅除你體內大部分毒素,但是要想恢複到你受傷以前的狀態,恐怕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或許三年,或許五年,又或是遙遙無期,反正你總會好的,你的手終究可以再次握刀,你的腳終究可以讓你健步如飛。”
蕭晨苦笑,他看不到禪心此刻麵上的神情,但他可以猜得到,那一定是一派淡然,仿佛那或長或短的等待對於禪心自己來說不過彈指一瞬。
山下的渡口,禪心將一個包裹交給蕭晨,說道:“蕭施主,這是師父讓我交給你的,裏麵除了你未來兩年需要用到的祛毒清心丸以外,還有一篇經文,名曰清心普善,師父交代,務必多多研習,另附送一篇吐納之法,助你早日康複。回去以後,你也可以去華夏國立醫學院尋我師兄,他在那裏當院長,醫術僅次於師父,想來他會有其他的辦法加快你的康複速度。”
蕭晨雙手接過,合什道謝:“我記下了,多謝小師傅,煩請小師傅替我謝過大師!”
禪心笑著還禮,“不必客氣,蕭施主一路走好!”
蕭晨走上渡口邊的竹排,目送小沙彌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崎嶇山道上,這才低聲對擺渡的老僧說道:“師父,走吧。”
老僧微微點頭,用以遮陽的鬥笠下一雙渾濁的眸子閃著精光,手中長長的竹竿一撐江岸,竹排便離開了渡口,順流而下。
三天後,蕭晨回到燕京郊區自己的別墅,進門將背在身上的包裹妥善收藏後便疲憊的倒在了沙發上,三天的舟車勞頓,讓他感到十分疲憊,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令他不禁心灰意冷,自己如今雖然手筋腳筋全都接好了,可是自己的雙手依舊無法拿起超過兩公斤的東西,即便是吃飯都成問題,依舊是一個廢人。
腦中閃過‘廢人’兩個字,蕭晨英俊的麵龐變的猙獰,雙瞳泛著淡淡的血光,作為一個世界頂尖的殺手,他不容許自己變成一個連刀都握不住的廢物,若非為了複仇,他絕不會苟且偷生到今日!
“我要站起來!我要查出幕後黑手,成為你們永夜的夢魘,糾纏你們一生一世,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