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2 / 2)

逸軒和沐瓏分別之後,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冥冥之中感覺自己這次沒有死,是上天要自己做一些事情,可是具體是什麼,自己又猜不透。

一個心意告訴自己要去荀府看一看,要回王府看一看,還想看一看雪霽。

急匆匆回到京城的逸軒第一時間去找福伯,和福伯見麵後,由福伯帶領著再次回到自己久違的王府,現在的王府一片凋零破敗之像,和有雪霽的時候截然不同,雪霽的身影已恍如隔世。府內的家丁下人全都被撤走,原本來自皇宮的回到皇宮,原來來自荀府的回到荀福,一年間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逸軒在福伯的陪同下故地重遊,雕欄玉棟今猶在,家人卻已不在。結婚時喜慶的痕跡依稀可見,玉鈴聲聲依然在耳畔響起,被自己一掌所傷的櫻花樹還沒有因為枯死而傾倒,但廳堂書房寢室很久沒有人居住讓人覺得清冷無比,湖麵落滿枯黃的竹葉,月明南內的三色紗也因太久的無人打理而被風吹成一縷縷,顏色不再,破落和破敗之感讓人忍不住逃離。

送別福伯,逸軒在及第樓住下。

趁著夜色,悄悄夜訪荀府。

首先進入逸軒視線內的是小丫鬟如夢,行色匆匆,手上還端著幾樣小點心。被逸軒斷定為形跡可疑。跟著如夢,逸軒看到了荀諾荀太傅,他旁邊則站這一個長相俊秀的年輕人。

“荀風,看到你就讓我想起雪霽,”荀諾手握著荀風的手,一臉的無奈。

“父親大人,從此以後就讓我代替雪霽來孝敬您老人家吧!”荀風開口,“她就是我,我就是她。”

“如夢帶你回來的時候,我感覺你就是上天送給我的第二個雪霽。”荀諾老淚縱橫的說。

“您看您,好好的哭什麼?”荀風勸導,“明天我陪您去雪霽小姐的塚上祭拜一下,好讓她放心把您交給我,如何?”

荀諾果然破涕為笑。

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逸軒決定明天再來一趟,因為他也好像見一見雪霽。

第二天一早,如夢準備好了祭拜所需的用品,等在門口。一會兒旬諾在荀風的攙扶下走上馬車,如夢跟著也上了馬車,車夫趕著馬,一路出了城。

逸軒跟在馬車的後麵,一刻不敢鬆懈。

出城又走了很久,馬車才漸漸的慢下來,停在一片山巒之間,遠山有終年不化的積雪,近處有層巒疊嶂的山峰,塚的周圍是鬱鬱蔥蔥的林木,還有一株突兀的櫻花樹,那是沐瓏摘下的。

荀諾和荀風在塚前待了很久很久,不忍離去。最後是如夢考慮到老爺的身體,硬要荀風拖著老爺回去的。

看到荀府一行人走了之後,逸軒才敢現身。

手指撫過碑文,荀雪霽之墓。

“雪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聽任皇上的安排默認了這樁婚事,我不該在大婚之時還不肯露麵,我不該在月明南內威脅你要守著王妃這個名聲。”逸軒自責的抱著雪霽的墓碑含淚自責。

“雪霽,我不會在逃避我的責任,我會努力支撐起棣王府的,不讓你為棣王府所做的一切白費,我會努力幫助逸憬守護大好河山國家社稷。”逸軒想要做一個讓雪霽驕傲的王爺。

“我已倦了閑觀花落、坐看雲起的平淡。我要放眼山河,看那茫茫塵世、浩浩風煙;看那百仞青山,千裏澗水。我要讓對你的思念,明滅於遠山近水之間。”逸軒對雪霽承諾,“雪霽,你永遠停留在我心裏!”

逸軒站立在雪霽的塚前不停的訴說著自己和雪霽的點點滴滴,事無巨細,包括雪霽微微仰起的嘴角,瞬間露出狡黠的笑,都深深地烙在逸軒的腦海裏。

天黑了,逸軒才肯離去。

回到及第樓,逸軒找掌櫃的要來筆墨紙硯,寫下了,逸軒之妻雪霽之墓幾個字。翌日一早就來到城中最有名的碑鋪選了一塊最好的碑,親自動手刻下拿來的字。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當然有些力不從心,虛心的請教過師傅之後,一板一眼的做起來。逸軒雕刻的每一下都帶著對雪霽的深情,對雪霽的不舍,對雪霽的眷戀,以及對雪霽的歉疚。逸軒之妻雪霽幾個字可以說飽含深情,做出來的東西連店裏的老師傅都連連誇獎。

帶著自己親自為雪霽刻的碑文,逸軒再次來到雪霽的塚前,在荀父在為女兒立下的碑旁,小心翼翼的立下自己親手製作的碑。

抱著雪霽的墓碑,逸軒睡著了,這是他得知雪霽沒了之後的第一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