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加州
連日來,加州一直陰雨綿綿,讓大家的心情都顯得低迷,空蕩蕩的大街上都是被雨水洗刷過的蕭索,郊區,一棟城堡之下的地下實驗室中,各位白衣包裹住的高大身形在一間透明的玻璃屋內研製著什麼,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認真,有的拿著器皿,器皿裏麵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不停的輕輕晃動,跟身邊的人不停的用英語交談著什麼,一個五十左右的男子從二樓下來,人已經中年,可是深邃的五官難掩年輕時的俊美,黝黑的眸色不怒而威,大有君臨天下的氣勢。
看見他,一個研究人員拿著手裏的器皿上前,臉色微沉,帶著絲絲難以接受的挫敗,“大校,這個藥水需要找到第一波成功的載體,第一波成功過的實驗體是您親自研究,數據方麵是不是還保存得比較完整呢?”他一邊說一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聞言,許多研究人員都抽空盯著他,那種目光他很熟悉,那是希望的光芒。
被稱為大校的中年男子,神色一沉,危險的眯起眼睛,“當年實驗室的搬遷,導致很多數據丟失,將希望放在我身上,是不是太過不負責任,政府花錢養你們,不是為了從我這裏下手,對得起你們手持的那份獎金,現在是想辦法運行另一波載體,而不是將目光放在我之前研究成功的第一波實驗體數據上,還是說,你們沒本事做出超越我的研究?”
“我的失言,大校。”科研人員拿著手裏的器皿,回到玻璃屋子裏,其他研究人員也迅速垂下腦袋,不是他們不自信,而是大校一開始的研究太成功,那麼多的實驗體,第一波的成功率隻有一個,卻是最令人期待的,隻是那時技術還不算純熟,被第一個攜帶體逃離,不然現在的研究是相當自信的。
第一個病毒攜帶體太令人振奮了,而且持有數據也絕對不差,若是能找到第一個病毒攜帶體,加以數據進行研究,相信假以時日,一定是偉大的研究,而且不光他們享有名譽,更大的榮譽是大校自己,這麼多年的研究生涯,他難到從沒有想過在將自己的研究事業推上另一個高峰麼?這也太奇怪了。
無視身後各種疑惑猜忌的目光,中年男人夜藏眯起眼睛轉身上樓,第一波病毒攜帶體,首個載體麼?他甚至不敢去想,要是真找到了那個人,他會怎麼諷刺他?臉上過度彰顯的蒼涼質感,讓他這會兒看上去真有那麼一點兒像五十歲的男人,要是沒有這表情,他差不多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
繞身坐在書桌前,桌上還攤開著N年以前的數據,也是樓下大家期待的第一波病毒攜帶體數據,他也明白交出這份數據,他的名譽會更上一層樓,可是呢?他又得到了什麼?他為了研究,以前不折手段,甚至不惜放棄一切,縱使知道後果不是自己能預料到的,他還是為了研究義無反顧,讓他最親的人憎恨他,他不是一個好人,更不是一個能稱為人的人,他常年呆在黑暗的地下室,瘋狂的研究著會對這個世界造成損傷的病毒研究,他以前為了名譽,能不惜一切,將自己的名號打響,為了獲得美國政府的支持,不惜以自己的身體去作為研究對象。
那是大家所不熟悉的夜藏,也是大家難以接受的夜藏,那時的夜藏,眼裏隻有金錢,研究和權利,他期許這自己的研究,有一天能讓所有人誠服,因為他要做的研究,一定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研究,他很有實力,亦很聰明,他知道別人缺什麼,自己要研究的範圍是什麼,他的研究能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利益,而他的研究也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榮譽和財富。
站在商人的角度看,他是一個成功的商人,為了利益可以罔顧底線,卻也是因為這個,是一個失敗至極的商人,但是站在研究者的角度看,無疑,他是成功且令人羨慕的,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當他親手將自己的孩子送到研究所。
將自己研究出來的病毒注射到他身體裏麵的那一刻開始,他知道為了自己的研究,自己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失去的人性的人,本就不是人。
看著自己漸漸破碎的家庭,兒子的怒視,妻子的憎恨,他開始漸漸反思,可是強大的誘惑跟支離破碎的家庭相比,到底哪一個更加吸引人呢?他選擇了前者,繼續研究,因為那一次比一次驚奇的數據,讓他掩飾不住那種即將成功的振奮,就算躺著供自己研究的是自己孩子,他已被現實的光環衝昏了頭腦,不斷的加大劑量讓自己的研究在自己兒子身上展現,他很期望這一次的研究能征服所有,成為一個偉大的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