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湧,隻見那船頭指著呂驍便是一頓諷刺:“小小捕快,不自量力,竟敢到我沅江來逞能。難道你們這麼快就忘了,那個什麼京畿總捕頭,是怎麼死的了嗎?”
“你!”呂驍聞言,心內大怒,卻又不敢輕易發作。
那人說完,又轉過李莫愁這邊,亦是口無遮攔,言語辱道:“小美人自以為聰明,想出這等妙計。隻可惜我們有通天的本事,量你們也玩不出花樣。不過看在美人這等容貌,我便饒你不死,從今以後,乖乖伺候大爺。哈哈哈”
李、呂二人心中皆有驚愕,卻是程度不一。呂驍甚是擔心,隻道對手如此神通廣大,竟能識破計謀,又聽得適才言語,猶為後悔,暗道:“我死不足惜,倒是要連累莫愁……”卻又不敢想下去。李莫愁在他心中分量如何,他亦自知。當即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保護佳人無虞。
李莫愁倒是有些不在意,船頭的辱言亦隻是在心內不屑一笑,暗道:“引蛇出洞,倒成了被人請君入甕,真不知道這船行到底有何能耐。”
李莫愁麵無表情,呂驍卻是稍有緩轉。見得李莫愁一臉漠然,呂驍生怕李莫愁聽聞適才汙言穢語心中委屈,竟是大了膽,暗暗走在她身邊,將她手緊緊握住。
不料李莫愁卻是一甩手,站上一步,毫無懼色,便道:“事到如今,我們也認栽了,隻是我不明白,你們是如何看穿我們的計謀。”
“哈哈哈,小美人不愧江湖俠女,好有膽色。”船頭自是一笑,隨即又得意道:“既然你這麼問了,那我也無須保留,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哦,不,不對。是男的做鬼,女的為奴,哈哈哈!”
船頭說完,李莫愁卻不答話。隻見船頭使個眼色,周邊一人頓時回轉。不多久,便從船艙內出來一人。此人一身長衫,卻非武行短打,麵相頗熟,似曾哪裏見過。
李莫愁正思索間,便聽來人已經開口,卻是十足堆笑,隻聽道:“這位客官,想要用些什麼?”
此話一落,李莫愁頓時明白,再看那人,自是來福客棧的掌櫃,當下心裏已然將此間原委想了個七七八八。
掌櫃此時便不再裝笑,而是正色道:“一個自稱俠女的小丫頭,一群小小衙役捕快,竟如此異想天開,也敢來我沅江地盤上撒野。我們本不欲過多招惹官府,但這一次,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我們。”
掌櫃說完,那船頭便上前奉迎道:“陳師爺果然有先見之明,早就料到這些人定來訛我們。”轉而又對左右道:“來人,將這兩人拿下!”
一聲令下,餘人便要上前。“誰敢!”呂驍見得腳步,搶先護在李莫愁跟前。卻不料李莫愁咯咯輕笑,將他往邊上一拉,玩笑道:“幹什麼,又想英雄救美?省了吧你。”
眾賊人一驚,但見李莫愁走進包圍,雖是赤手空拳,卻絲毫不懼,反倒出口輕嘲,“陳師爺好聰明,那日在客棧就盯上我們了,小女子倒是佩服了。”此時話音輕柔,卻聽得令人發寒。
眾賊人摸不透李莫愁底細,隻道或有不俗武藝,但又自持人多,卻也是不懼。再則手上更有人質,量她也不敢輕動。
各自心思,隻聞得李莫愁又道:“你們打家劫舍,殺人放火,謀財害命,濫殺無辜,如今又公然拒捕,當真是死到臨頭不自知!”此番話語,卻是正氣淩然,冰月肅殺。
“你說什……”那船頭聽得李莫愁一番話,心內卻是一緊,“什麼”兩字尚未說完,便已“啊”的痛叫了一聲,手臂一軟,兵刃落地。
餘人大驚,卻已經慢了一拍。隻見李莫愁雙手一揚,便是銀光疾射,冰魄銀針如暴雨梨花一般,瞬間就將在近身賊人全數射倒。
眾賊人紛紛痛呼倒地,阿虎等人亦是重得自由。頃刻之間,便是局麵逆轉。
“今日,我倒要看看,不自量力的人是誰!”李莫愁此時神色更凜,目光掃過餘下眾人,嚇得幾個膽小的,早已棄船跳水,遁水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