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布死了?還是我害死?”李莫愁自是不解,心中疑惑道:“當初我隻是斷他肋骨而已,憑他武功,怎麼會死?”當即便又追問,“霍都,告訴我,你大師兄是怎麼死的?”
李莫愁當日便是敬重紮布武德,此時心知必有誤會,卻要討個說法。卻不料霍都又是冷笑,那達爾巴已然回她,“你暗算我大師兄,比武不勝,暗器傷人。就是你用毒針害死了師兄!”
“我?……”李莫愁想要辯解,周圍人群卻是圍湧而上,哪裏還有任她思考和解釋的機會。隻是對麵人雖多,但卻是奈何不了李莫愁。隻見李莫愁身形飄忽之間,已經有數人受傷倒在了地上。
李莫愁拂塵翻騰,逼退身前數人,厲聲道:“我不想在古墓前殺人,你們若是識相,乖乖給我離開。若再不退,別怪我手下無情!”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卻又圍上。李莫愁心下怒起,便是殺招上手,“江湖匪類,今日便教你們知道我赤煉仙子的手段!”
李莫愁三世異象,潛意識裏便是殺戮肆意,但凡麵對惡徒,極少手軟。眼下口勸無效,便是欲開殺戒。
忽的,林中卻是傳來一陣琴聲,琴聲激亢高昂,似有不平之意。琴聲一停,林中就傳出一陣嗡嗡怪音,頃刻間便是白茫茫、灰蒙蒙一團物事從林中疾飛出來,撲向群邪頭頂。
李莫愁一驚一喜,自在心裏讚道:“師妹好厲害,竟將師傅留下的驅蜂秘術都學會了。”隨即又是自嘲,“若知這般,我這趟不回來也罷。”
李莫愁自然知道,來的便是一群玉峰。玉峰似有引導,直衝群邪而來。群邪不知,站得稍近者,給那群玉峰在頭頂一撲,登時倒地,抱頭狂呼。李莫愁輕笑之間,那群玉色蜂子又已螫倒了五六人。眼見群蜂來勢凶猛,難以抵擋,霍都、達爾巴等人轉身便逃。
李莫愁也不追趕,隻在後麵警告道:“今日就先放了你們,若再敢來終南山搗亂,必不輕饒!”群邪遁逃,玉峰卻也不追遠,片刻之後,便又回了林中。
李莫愁眼見小龍女如此秘術,也是心情大好,便遙遙對著古墓,送出了一道音:“師妹,好手段!看來師姐這回,是杞人憂天啦。”話音才落,林中便傳來錚錚琴音,輕柔平和,顯是同門寒暄美意。
李莫愁聽音一笑,自是轉身欲回。正此時,身後郭靖卻是趕到,見得地上打鬥痕跡,倒是吃了一驚,“李道長,賊人都被你打發了?”言語之間,似是不信李莫愁如此迅速。
李莫愁卻是輕柔一笑,不自覺又和郭靖說了笑話,“怎麼,嫌我動作太快,少了你行俠仗義的機會?”郭靖卻是一怔,被她問的說不出話來。李莫愁見他言拙,便不逗他,隻說:“多謝郭大俠熱心,不過賊人已被我師妹用驅蜂秘術趕走,你盡管寬心。”見得郭靖露了笑容,李莫愁便作禮告辭,隻道:“古墓門規,外人不得入,貧道就在這裏謝過了。”
郭靖自然說無妨。見得李莫愁性情直率,便也慢慢放開了心中男女之嫌,隻道:“李道長,先前過招之時,我……”話到一半,卻被打斷。隻聽得遠處傳來一個人聲,便見一個中年道士,喊道:“郭大俠,原來你在這裏啊。”
李莫愁回神一看,正是甄誌丙。不及開口,甄誌丙先她開口,“李姑……李道長,你也在這裏,好久不見。”李莫愁並不答話,隻是微笑衝他點頭。
甄誌丙卻也不先和她多說,自是拉了郭靖去一邊,嘀嘀咕咕說了些話。顯然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讓外人聽去。甄誌丙話說完,郭靖便點了頭,對李莫愁抱拳道:“李道長,郭某有急事須先上走開,等日後有機會,再向你討教高招。”
郭靖身形甚急,李莫愁料想他確有要事,便隻是遠遠送了一句“後會有期”。再回來看甄誌丙時,甄誌丙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樣。
李莫愁輕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甄師兄,你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李莫愁聰明之人,適才甄誌丙問候改口,她便已經知道,這些年來,他並未真正將心事放下。有道是解鈴還須係鈴人,李莫愁自認也是該和他說清楚,免得日後生出更多的誤會來。
李莫愁一問,甄誌丙卻也是老實,頓了一會,便是開了口。隻道:“李姑娘,我知道你並沒有出家,你這身道姑打扮,隻不過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我……我若是還俗……”話到此處,卻是說不下去,因為李莫愁一雙眼睛,已經死死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