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道:“姑娘……”
女子轉過頭看他,“這位叔台,有鹵肉雞腿嗎?”
管事麵容一滯,愕然道:“有的!”
“我想吃。”女子麵容有一絲期待,一看就知道是個愛吃之人,但是她現在孕吐階段,管事建議道:“你還不適宜吃這些肥膩的東西。”
女子憂傷地說:“但是我想吃。”她目光柔弱,帶著水霧,似乎許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管事從來不是慈善的人,但是看了這樣的眸光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姑娘,叫什麼名字?”管事柔聲問道。
女子沉默了一下,輕聲道:“龍初夏!”
管事細細回憶了一下當今武林有無姓龍的人,然後道:“姑娘家鄉何處?”
龍初夏幽幽道:“肚子餓,記性總是不太好,叔台,能否先給我吃飽再談?”
如此楚楚可憐,如此明眸凝愁,管事歎息一聲:“真是個可憐的姑娘!”說罷,轉身出去張羅飯菜了!
結果,一頓飯吃下來,管事也沒有從龍初夏口中得知任何關於她的事情。換言之,除了知道她叫龍初夏,是風國人之外,沒有任何實用的資料。
不過,管事認為這樣已經足夠。
知道名字,知道來曆,自然就能查出更多的事情,還有什麼秘密能在無隱樓繼續隱秘?不可能!
夜,靜靜地降臨。月兒一路從山頭躍上樹梢頭,再躍上中空。
藍傲處身於黑房中,兩位黑衣老人也在場,就像以往任何一個月一樣,疼痛似乎都已經麻木了,隻要忍受這三晚就好了。
三太子恢複真身,金龍飛騰,嘴裏含著一口清水,直直往天外飛去。
他噴了一口水霧,迅速凝成一朵黑雲,然後四方八麵的雲全部聚攏,把月亮阻擋得嚴嚴實實。
在疼痛中煎熬的藍傲慢慢地平息下來,他臉色白得像一張紙,經過方才削骨般的疼痛,如今哪怕是一張落葉落在他臉上都能讓他神經緊張起來。
往日在疼痛中,這份痛苦有時候也會暫緩一陣子,但是當月亮從雲裏出來之後,又一波接一波的襲來,直到他完全放棄了抵抗,任憑痛楚吞噬。
而現在,一刻鍾過去了,他還是沒事。
老者推開窗,外麵一片漆黑,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裏,隻餘淡薄的光柔弱地映照著雲層邊緣。藍傲起身,飛身出去,感受著夜風襲來,清涼而悲傷的感覺。
月圓的時候,陰氣旺盛,僵屍靠吸食月亮精華作為能量,所以當月圓的時候,也就是月亮精華最濃的時候。他體內不安分的因子便能感應到月華的濃度,繼而蠢蠢欲動,他隻要在月光下吸一陣月亮精華就能緩解不適。但是因為他不想加快屍變,所以寧願忍受經脈逆轉的痛苦也不願意吸收月光精華。如今三太子用厚雲隔阻了月華,他體內的僵屍因子感應不到月華,自然就不會造反。
兩位老者奇異地看著他,其中一位叫天圓的老者說:“看來三太子的方法真的管用!”
另一外老者地方道:“隻怕以他的功力頂不住多久!”
三人微微黯然,藍傲白著一張臉,虛弱地道:“我與他無親無故,他肯這樣為我,這份情誼已經很難得。”
“確實如此。”天圓沉默了一下,“真是委屈你了,這種痛苦我們也經受過,真的會磨人心骨!”
藍傲勉強一笑,也說不出任何話去安慰兩個老者,他們都是來守護他的,他感激於心。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藍傲趴在院子的石桌上,漸漸入睡。
雲層慢慢移動,但是顯然移動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起來,月亮開始的時候是被雲層遮蔽的,但是慢慢月亮露出了一小半,老者地方連忙喚醒他,“快,回暗房!”
藍傲一驚,抬頭一看,隻見月亮已經露了大半的臉,眼看就要全部露出來了。
月光下,他隻覺得通體舒暢,身上凝聚了無窮的力量,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張開了一般,他甚至想要飛翔。原來,在月圓的時候,吸收月光精華是如此快活的一件事情。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挪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