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哭昏倒了幾次,藍堡主扶著她上了皇陵。”菊香想起希樂心裏就難受,這一場風暴可以說來得太突然了,誰都沒有辦法接受。
“是獻之親自送他上去嗎?”皇後的聲音有些顫抖。
“二皇子說他代太子送大行皇帝一程!”
“獻之一直都這麼懂事,可憐他了,本應是太子的重任,全壓落他們兄妹肩膀上。”皇後閉上眼睛,眼角滑落兩滴淚水,她揚頭,深呼吸一口,“為哀家好生打扮一下,哀家要用最美麗的容貌接他的靈位入廟!”
哀家,這兩個字喊得菊香心中生痛,她陪皇後多年了,身邊的宮女太監走走一批,走走又一批,隻有她和幾個老人還留在皇後身邊。
菊香看著她的銀絲,哽咽道:“娘娘,奴婢為你染一染發絲吧!”
皇後看著鏡子中飄白的發絲,原本油亮黑澤,如今已經泛白,年華如水,逝去毫無情麵可言。隻是,染得再好看也無用了,再沒有人欣賞,沒有人掬著她的秀發湊在鼻子底下細細輕聞,那樣恩愛溫馨的日子,仿佛是前生的事情了。
“不必了,就這樣吧!”皇後收斂心神,她歎息道:“沒有太多的時間讓哀家悲傷,接下來是一場惡戰,哀家不能讓希樂孤軍作戰!”
“皇後對公主這麼好,公主一定十分感動!”菊香故意拉開皇後的哀思。
“但凡皇上寵愛的,哀家都愛!”皇後臉上綻出一絲若癡的笑,那是一種怎生的執著和崇拜?她十六歲入宮,皇上在她心裏就是天,就是一切,她不僅僅愛他,她還崇拜他,看著他平定四海,施行仁政,蠻夷臣服,她嫁了一個多麼能幹的相公?雖然他身邊圍繞了許多的女子,但是她知道他心底始終有一份真摯的愛是留給她的。如此這般,便已經滿足了。
菊香本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沒想到反而讓她想得更多,連帶她自己的黯然了起來,遂輕輕歎氣,“明日便是公主大婚了,大行皇帝如此心急要公主大婚,隻怕也是另有打算的,聽說,齊龍堡富可敵國,和武林人士的關係十分好,和傳說中的無隱樓也有往來。娘娘實在不必為公主擔心太多,公主聰慧過人,且行事果斷決然,有心人也是無法奈何她的!”
皇後歎息:“菊香,一切並非這麼簡單,朝政之事,最不能臆測。穆晉隆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皇帝出殯葬於皇陵,牌位要在聖廟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才正式上神台立位。
出殯一路無事,無論多麼大野心的人,也不會在出殯之日出手。
國師和禮部同時間籌備喪事和婚事,是悲喜兩重天。出殯回來,皇城所有的白燈籠全部除下,京府裏大街小巷懸掛的白藩也被取了下來,隻等午夜子時一到,便開始張燈結彩,懸掛紅燈籠,公主大婚之後,便是公主登基事宜。
靖國自從開朝以來,便沒有女子做皇帝的,女子參政也鮮有,莫要說登基為帝了。
婚事準備得不是十分隆重,一切來得太突然,國師查看了日子搖頭對身邊的徒弟道:“公主大婚與登基的日子,都是大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