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晉隆道:“至今,我不知道你說那些話的意圖!”確實,對於他的托付,他總感覺到有些奇怪,他說他可以讓她醒來,但是卻此生不能再見她,而後來堪輿來了,把她救醒,他雖然開心,但是還是無法驅趕眼底的那片哀愁,忽然,他覺得這男人很可憐。
堪輿靜靜地喝著酒,對於這些男女之事不參與意見。
藍傲把杯子中甘醇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蹙眉凝視手中的杯子,仿佛美酒入了他的口忽然變味一般的糾結,頓了一下,他道:“先生,你不如直接告知我,要如何才能一命換一命!”
“你死,她便活!”堪輿像是在說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甚至眼裏沒有一絲波動。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藍傲聽了這句話還是活生生的感到心碎了一地,什麼時候,他們之間必須要你死我活?而穆晉隆則震驚不已,要他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救希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震驚過後,不由得問道。
藍傲用十分平靜的口吻道:“說來話長,現在就是我與她之間隻能活一個。”他看著堪輿,問道,“先生,你說還有一晚上的時間,是什麼意思?”
“明日日出之前,你必須要死去,否則她的大限就到了!”堪輿看著他道,“你願意嗎?”
願意嗎?這句話問得真的很好笑,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但是有什麼辦法?已經不是他願意不願意的事情了。他想擠出一個大大的苦笑,結果用盡全力拉扯臉皮,卻扯不出一絲笑意,隻得道:“願意!”除了這兩個字,沒有任何的話可以說。
穆晉隆驚訝地看著他,雖然在他心中也知道藍傲會答應,其實也曾經竊喜過,但是不知道為何,看到藍傲的臉色,他還是覺得心有些隱隱痛,因為他知道希樂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會生不如死。
堪輿問道:“那你今天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情?”
藍傲慎重地看著堪輿,眼底泛濫著一片哀求,悲傷地道,“我想跟你說個故事。”
堪輿和穆晉隆微微一愣,故事?這個時候還說什麼故事?
藍傲深呼吸一口:“這個故事,是希樂以前跟我說過的。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婦,他們因為某種原因中了毒,娘子的毒沒救了,而相公的毒卻還有藥可治,這位相公知道自己娘子沒救,不願意服用解藥,要和娘子同生共死。娘子不忍心他年紀輕輕為自己陪葬,於是編造了一個很完美的謊話,她說自己要離開十六年,十六年後便是夫婦重逢之日,在岩石邊刻下這句謊話,然後縱身跳入懸崖。她以為十六年後,自己的相公應該可以忘記了她重新開始新生活。雖然這個故事和我與希樂的不一樣,但是至少十六年來,這位相公都沒有半分尋死的念頭,他甚至活得很好,四處幫助人,留下了俠義之名。十六年的等待很悲痛,但是期待等待,總比絕望好。”
他說完,兩人都沉默了。這個故事很動人,但是僅僅是聽的人覺得感動,當事人如何熬過這十六年,是當事人才知道的。這十六年,想必對兩人來說都是生不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