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哆嗦,就算披著雨披,渾身還是被雨水淋得濕透,在冷風中凍得瑟瑟發抖,拚命頂著風往家裏走去。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我爹讓我先回去,他跟周衝把失了魂的王大娘跟亮亮送回去。我點了點頭,有些魂不守舍地往家走。
我媽一直在門口候著我們,她都快急死了,看見就我一個人走回來,忙不迭地問我我爹跟周衝去哪兒了,亮亮有沒有給救下來。
我點點頭,說亮亮已經被救下來了,就是他跟王大娘精神都不太好,我爹跟周衝就送他們回去,大概一會兒也就回來了。
我媽這才放下了提心吊膽的心,囉囉嗦嗦地又是給我燒水又是叫我換衣服。
我挪到屋子裏頭,擦了擦頭發,失神落魄地坐在床上,腦海裏麵那具棺材和那具小小的屍首在我的腦海裏一直盤旋不去。
而沒多久,大雨竟然停了。
從它開始狂風暴雨的肆虐,一直到它終於悄無聲息地停下,明明隻有一兩個小時,我卻感覺像過了一兩天一樣漫長。
凡人的力量,終究不能跟大自然抗衡。
那人鬼和規則之間,是否也是這樣的不可違逆呢……
我迷迷糊糊地想著,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又要鑽牛角尖,連忙一個巴掌打醒了自己。
這時候,渾身濕透的我爹跟周衝也回來了。
我媽連忙迎上去問我爹怎麼樣,我爹陰著臉搖了搖頭,說王大娘可能是被嚇的失了魂,呆呆地怎麼叫都叫不醒。亮亮雖然有氣,但還是一直沒醒。還好王大爺因為大雨的問題提早回了家,不然恐怕他們還得繼續在那裏照看著。
我媽又問周衝要不要走,說這裏他怕是呆不慣,而且現在下這麼大的雨,山上不安全。
我連忙說我也待不了多久,估計也就待一兩個星期,到時候周衝跟我一塊走也有個照應,我媽這才止了話頭,叫我去灶台給我爹和周衝端薑湯,順便叫我自己也喝一碗。
我端了兩碗湯過來,剛踏進來,卻發現我爹不在堂屋,周衝說剛才我爹說要去先洗個澡去掉身上的土腥,我索性就坐了下來,把我爹那碗湯給喝了,左右鍋裏頭還有,等他洗完再喝也是一樣。
堂屋裏頭隻有我跟周衝兩個人,周衝低低跟我說,剛才我回家以後,他們將王大娘和亮亮送回王家,他偷偷探查了兩人的氣息,發現無論是王大娘還是亮亮,他們身上的陰氣都重的嚇人,根本不是普通人身上該有的氣息。
而我爹,在出門之前身上也是清清爽爽,回來一趟之後,身上也沾染了鬼氣。
周衝嚴肅地說,村口那株大槐樹可能有問題,我爹、王大娘和亮亮本來都是正常人,都是在大槐樹邊待過,才帶了一身鬼氣回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大槐樹底下經過的人會帶上鬼氣。村裏頭現在人太少,他不能確定是巧合還是必然。
而我想到槐樹下埋著的棺材跟那具讓我從頭寒到腳的童屍,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我之前竟然從沒發現過,生我養我的地方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