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婆子麵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走出了雜貨鋪子,喜滋滋的往沈府走去,心裏盤算著這一次能撈到多少好處。城東那個媒婆子手伸得長,都快要把南邊的生意都搶走了。她都已經很久沒撈到過好處了,本以為老王頭會不滿意這門親事,沒想到她這話剛說完老王頭就同意了,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爹,你進去看娘吧,我在這守著。”原本失望到底的王佩雙抱了寧死不嫁的打算,沒想到峰回路轉,姚婆子提的人竟然是那個年輕的大掌櫃。
她也聽人提起過那個萬掌櫃,聽說是個秀才,卻因為得了病欠了一身的債務,最後不知怎的就進了沈府成了下人。如今更是洛州城裏炙手可熱的大掌櫃,雖然媒婆找到門路上門,卻不代表沒人不惦記著。
老王頭看了女兒一眼,咳嗽了兩聲才站起身來,“時候還早,這會也沒生意,就先關了門。我有事跟你娘說,你也進來聽聽。”
王佩雙眼睛一亮,沒想到老王頭還要聽自己的意見,她飛快的應了聲,就去那門板子關門。老王頭見女兒利落的關著門,也不知道想些什麼,轉身就往院子裏麵走。還沒進屋,就聽見廖氏小聲的歎著氣,那一聲聲的歎息似乎凝聚著無數的話語。
廖氏手上拿著繡花針半天也沒動一下,一抬頭就看到老王頭又回來了。“咋又進來了?不做生意了?雙兒怎麼說都是個姑娘家,還沒嫁人怎麼能天天拋頭露麵的。”
“關了。”老王頭悶頭坐在椅子上,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
廖氏沒聽明白,放下手裏的活看著老王頭,總感覺今天的老王頭不太對勁。平日裏她這麼一說,老王頭絕對要說天天就知道心疼那個賠錢貨,可今兒個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爹,到底是怎麼回事?雙兒呢?”廖氏又問。
老王頭還沒說話,王佩雙就進來了,恰好也聽到了廖氏的那句話,“娘,我爹說這會沒生意,先關一會,他有事要和您說。”
廖氏見到女兒進來,心就放寬了,“哦,那他爹你說吧,到底是啥事?說完了好去開門做生意。”雜貨鋪的聲音不太好,卻也不能關著門,日後誰還來買東西。
老王頭抽了一袋子煙,又狠狠的咳嗽了兩下,才壓著嗓子道,“姚婆子來了,說了佩雙的事,問咱們同不同意。”
“姚婆子?”廖氏顯然沒想起來是誰,王佩雙剛想要說,就聽見廖氏恍然大悟的說道,“就是住在後邊的那個媒婆子?她不是不管這些事了嗎?怎麼又來了?”
老王頭有點不耐煩,聲音也暴躁了許多,“你管那麼多事幹嘛?她是來給雙丫頭說親的,就是鳳凰樓的那個萬掌櫃。”
廖氏沒聽過鳳凰樓,更沒聽過萬掌櫃,在她心裏掌櫃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才能當的。一想到自己的女閨女要嫁給一個老頭子,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雙兒雖然是個女娃,可也是我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不盼著她能當什麼少奶奶,卻也不能嫁給一個糟老頭子。”廖氏的情緒有點激動,王佩雙立刻上前去安撫。“娘,你先聽我爹說完。”
雖然談的是自己的婚事,可是她經曆了上次的事,麵子倒是沒那麼窄了。如今當著自己的麵說這些事,雖然有些別扭,卻也不想躲開。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定下來。萬一發生了像上次那樣的事,她可就真的沒地方去哭了。
老王頭見女兒把媳婦給勸住了,這才道,“那萬掌櫃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家裏麵沒有了雙親,聽說是個秀才,這次的事是府裏的主子給做的主。”
“真的是個小夥子?”廖氏顯然不大相信。“那麼好的小夥子怎麼就到現在還沒有說親,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她隻有這一個女兒,不得不謹慎。
老王頭倒是沒想那麼多,“我看這門親事不錯。”
“不行,先不能答應那姚婆子,一會叫大柱回來,讓他去打聽打聽。”她不能就這樣就把女兒給嫁出去,必須要打聽好了才行,說著就要出去問問。
老王頭這次沒攔著,也跟著出去了,到了前院把鋪子的門板挪開,有坐在裏麵待著。王佩雙見到爹娘都走了,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拿出之前的準備的步,開始繡東西。這門親事她也是同意的,畢竟嫁過去不是做小,況且那人又是個讀書的,人品定然也是不錯的。沒有公婆小姑,也沒有兄弟妯娌,兩人過日子怎樣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