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譽聽到周氏的話眼中精光乍現,“此話當真?”
果然錢在他心裏才是最重要的,周氏的緩緩地點了點頭,仿佛累極了似得,軟軟地靠在了軟枕上。“老爺若是不行可以隨便拉一個丫頭過來問問,怕是府裏上上下下沒有人不知道咱們的十三小姐多麼的奢華。一件不帶一絲雜質白狐的鬥篷就足以讓人羨慕了,更何況是還有多的鋪在身下。”
說完,周氏就閉上了眼睛,斂去了眼內的精光。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的,剩下的就看他的本事了。她嫁到寧家也不過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身上的嫁妝幾乎要沒了大半。如此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幸好,幸好那位小姐回來了。想著想著周氏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了,而寧譽還在一旁坐著,滿腦子裏都是周氏剛剛說過的話。
沈氏的嫁妝有多少他不知道,能支撐這個家那麼久,讓他從一個碌碌無名的小官小吏走到五品,就足以證明沈氏的財力。當初沈氏把剩下的嫁妝都給了兩個兒子,說是給兒子準備的聘禮,他也沒多想,卻不曾想到竟會那麼豐盛。沈氏走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婆子和兩個大丫頭,手裏不應有……
難道沈氏還留了一份給肚子裏的孩子?
想及此處,寧譽多疑的心思也收了不少,不管女兒的錢有多少,那都是自己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那些錢都是沈氏留給女兒的嫁妝。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寧譽叫丫頭過來伺候他,然後躺在了周氏的身邊。
第二天一早,寧譽和周氏在屋裏用飯,就聽見外麵傳來了說話聲。
“我要見我爹你們還敢攔著!”寧靜柔的聲音可不如她的名字一般柔和,高高的音調傳出了老遠。
門外的婆子不屑地看著寧靜柔,最多就是一個庶出的小姐,還真以為自己嬌貴了。如今正主回來了,哪裏還輪到她在這裏囂張,於是不卑不亢地道,“小姐,老爺和太太在用膳,您有什麼事還是等老爺用完了再說吧!”
寧靜柔很恨地看著守門的婆子,不甘心地跺了跺腳,才轉身出了院子。裏麵的周氏和寧譽就好似沒聽到一般,直到把早晚吃完,才讓人伺候著他去後院。
寧譽穿戴好見周氏也披上了鬥篷,心疼地拉過她的手道,“你身子還沒好,就在屋子裏呆著吧!那邊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周氏淡笑著搖了搖頭,“老爺說的是哪裏的話,十三小姐雖然不是我親身的,卻也是咱們家正經的嫡女。女兒生病了,我這個做母親哪有不去看的道理。”
寧譽欣慰地拉過她的手,對後麵的丫頭道,“把手爐拿過來,給你們太太揣著,轎子裏多放一個暖盆。”說完才牽著周氏的手往外走。
後院,丫頭們又仔細的把院子裏打掃了一邊,前幾日下的雪也都清理了出去。院子裏種了幾株桃樹,雖然不如前麵的院子精致,卻也寬敞。巧兮和雲喜兩個人轉了好幾圈,終於找到不到一絲不順心的,才笑著回了屋。
倆人剛進了屋子,就見碧桃飛快地來到兩人的麵前,道,“三老爺和三太太過來了,怕是用不了一會兒就到了。”
巧兮和雲喜對視一眼,巧兮就匆忙地進了暖閣去和姒鸞彙報,雲喜則是對碧桃說道,“你去廚房跟鶯露說一聲,就說有客人到了,讓她把點心準備好。還有,去把小姐的藥先端過來。”
碧桃點點頭,應了聲就離開了。
雲喜這才撩了簾子進來進了暖閣,見到小姐緊閉著眸子,精致的小臉上毫無血色,臉上也染上了憂色。習雨一早就帶著碧瑤出去了,屋子裏就隻留了采薇一個人。巧兮守在外麵,隨時應對著來客,采薇見雲喜進來,默契地點了點頭。
“奴婢給三老爺,三太太請安。”巧兮的聲音不高,恰好能讓屋裏的人聽到。
“起來吧!你們小姐好點了沒?”說話的聲音有點弱,卻帶著威嚴,中氣不足顯然是有病在身。碧桃不動聲色地朝著采薇和雲喜比了一個手勢,那倆人低著頭幫姒鸞擦著額頭上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