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一陣冷風吹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采薇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白狐大氅給她披上,係緊了帶子,才扶著姒鸞離開。
上了馬車,采薇從一旁的格子裏取出一套黃色緞麵繡著桃花的錦被,蓋在她的身上。又把車裏的碳盆加了不少的碳,才讓車內暖和了起來。
姒鸞雪白的小臉北風吹了一下,變得紅紅的,懷裏還抱著手爐,讓她的手不至於冰冷刺骨。采薇擔心她凍著了,早就讓碧桃準備了薑湯,她們一回來,碧桃抱著裝了薑湯的罐子出來了。伺候著姒鸞和了一碗薑湯,采薇才微微地送來一口氣。
“不需要如此緊張,我的身體如今已經大好,放心就是。”姒鸞微微一笑,讓采薇把白狐大氅解了下來,自己躺了下來。
這個馬車是姒鸞新做的馬車,裏麵的舒適程度不亞於一個移動的小房間。從鳳凰樓到寧府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加上現在又是冬天,她可不想冷著自己。就算懷有異能,也不能表現的如此特別,畢竟以前的身板擺在麵前。
“小姐的身子是大好了,可是也不得不防著一點,謹慎總是沒有錯的。”采薇說著又把碳盆撥旺了,被子裏的姒鸞隱隱有了細汗冒了出來。
姒鸞的心情不太好,談成了一筆大生意,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怎麼也不開心。她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走進她的心裏的,也許是那一年第一次相見,也許是暗中的交鋒。想起自己聽到要入宮的消息是,心中是震驚的,隨後又聽說她們也有可能成為王爺和宗室世子的妃子的時候,心又活了起來。
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對他動了心。
也許她肯給他三成的利潤,就是因為自己這一點沒有被察覺的心思。
姒鸞感覺自己很搞笑,她實在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就算能讓那個人另眼相待,也無非是她的經商手段。他需要的是錢,而她需要的是勢。就算自己不願意為妾,他也不會強迫自己。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就算自己死了,也不會落在他的手裏。這就是她能存活的砝碼,而他隻需要她提供的銀子,別的都不被他看在眼中。
隻有她還傻傻的以為,她在他的眼裏會是不同的。
是的,她的確是不同的,卻並非情。
“小姐,到了。”馬車聽了下來,采薇出言提醒道。
姒鸞側著身子,不經意地用帕子擦幹了臉上的淚痕,輕輕地坐了起來。任由采薇和碧桃伺候著她穿上了衣服,扶著她下了馬車。
自那一天起,姒鸞就病了,毫無征兆的病了。除夕夜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去參加家宴,寧亦柏也是在除夕前兩天才趕回來的。本以為她是因為逃避家宴不相見那些人,才故意如此的,卻不像是真的病了。
“你們是怎麼伺候的,好好的怎麼就生了病?”寧亦柏黑著臉訓斥著一屋子的丫頭,所有的人都默默地不作聲,任由他訓斥著。
“哥……”
屋子裏傳來姒鸞虛弱的呼喊聲,寧亦柏才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些跪在地上的丫頭們,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床上躺著的姒鸞麵色發白,看不出一絲血色,這樣的她讓人心疼的都揪了起來。
“怎麼就不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才出去一段時間,你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寧亦柏難得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姒鸞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心情也好了許多。
“不怪她們沒照顧好我,是我自己想不開,才變成了這樣。”姒鸞看著寧亦柏擔憂的眸子,輕輕地抬起手,從另一邊取出一件疊的整齊的衣衫,“這事送給哥哥的禮物,還望哥哥不要嫌棄。”
寧亦柏低頭看著衣服上的繡工,那細細的針腳幾乎看不出縫隙,還有精致的繡花都看得出是難得一見的好手藝。他心中又是感動又是責怪,卻還是把衣服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