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寧亦柏,姒鸞小坐了一會兒,就去了淨房。回來之後,牧滄浦已經坐在暖閣裏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那樣子似乎也是剛從淨房裏出來。
她笑著走過去,拿起棉布幫牧滄浦絞頭發,柔軟的手手指輕輕地,好似捧著珍貴的物件。體內那股奇異的能量彙聚在掌心,不動聲色地蒸幹了他的長發。
“聽千墨說,你又要開新鋪子?”屋內的沉悶終於被打破了,牧滄浦一開口,空氣就變得暢快。
知道他的意思,也是好不驚奇他知道自己的動向,能夠忍到今天才說,姒鸞已經很滿意了。
“這次的鋪子不同以往,需要的時間會長一些,人也要多一些。還有許多都觸及到了別人的利益,必須要妥善處理,還有就是每個鋪子的安全,都要加強。這些都是錢買不到的,是需要時間的。”姒鸞並不是散財童女,也不大善之人,她不過是想通過這個來滿足自己的利益。
在古代,皇帝的話就是聖旨,觸動皇帝的利益,或者讓他感受到了威脅,那就要有危險。
她在這個時候選擇示好,並不代表她要妥協什麼,隻有邊關的將士們生活好了,待遇好了,才會保護家園。而她的利益才會少受損失,就算是她變得更加有錢了,上頭的那位也會給她麵子。
許多人,也會感激哥哥,感激這個王爺。
一舉幾得,何樂而不為。
她是一個商人,做商人的覺悟她似乎差了一點,但根本的東西就無法改變的。哪怕是她現在是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在沒有子嗣的時候,她就是隨風飄搖的女人。
忽然之間,姒鸞感覺有些悲哀,作為一個女人的悲哀。
“你的是皇兄早就知曉,就算你不這樣做,也不會有問題。”牧滄浦也是個聰明人。
“不是皇上的問題,而是我覺得作為一個子民,應該做的事情。老弱婦孺不能去戰場,也隻能略盡綿力。我雖然貴為王妃,卻也是一個商人。有很多時候,看的比其他人要真切。百姓若要平安,就必須要無條件的支持軍營。”姒鸞說的很坦然,沒有一絲臉紅。
牧滄浦回頭看著燈光下顯得嬌美的女子,眼神愈發的柔和,他把她攬到懷中,輕聲道,“若天下人都如你這般,害怕不興旺。”
“若天下人都如我這般,也不難,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們可以慢慢來。”原本不想攙和這些事的姒鸞,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笑著說道。
牧滄浦挑眉,問道,“你有什麼好的法子?”
隻要天下人都站到了皇兄這邊,就算那些人再折騰,也不過是徒勞。
“人的思想都是從小養成的,那種觀念也就是根深蒂固的。”姒鸞的話不多,隻此一句,聰明的牧滄浦眼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
看著他如此的興奮,姒鸞也覺得開心不已。
前世,為何所有人都想去當兵,為何所有人都想讀書。為何許多國人都有那種絕對的愛國思想,總是把國家的利益看的很重。這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此,這和從小的教育是分不開的。思想政治,思想品德,馬列主意,這些課程可不是白開的。
她自問不是一個好的領導人,卻是一個好的學生。
“你說的法子可行,但並不是每個人都回去讀書的。”這根本就不現實,在短暫的驚喜過後,牧滄浦很直接的指出的問題最關鍵的地方。
“每年許多人都考不中功名,最後默默無聞,更多的人鬱鬱而終。如果把這些人好好的分配下去,並許以俸祿,來教授那些小孩子,自然就省去了很多的事情。當然,這些人最好有一個衙門專門管理,最好選那些德高望重,對皇上非常忠心的。”姒鸞見他聽的真切,還皺眉思索,笑了笑繼續說道,“許多去當兵的人都是不願意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去當兵並不能養活家裏的人。”
“你的意思是要給這些士兵提高軍餉?”牧滄浦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姒鸞點了點頭,前世那麼多人想去當兵,不就是因為待遇好,有前途麼。
“爺,現在邊境並不安定,許多人很多年都不能回家,對家裏的情況也並不清楚。家裏的老弱婦孺日子過的更是艱難,怕是隻有思念,連信都沒有辦法帶去。如果,我們把後麵的人安頓好了,這些人自然也就感激朝廷。如今,南疆不安定,說不準何時就會起了戰事,又會有很多的人為國捐軀。他們擔憂的其實並不是自己,而是家裏的那些親人。”姒鸞說完見他在思索,也不打擾,起身走到外間,讓守夜的丫頭先睡,才轉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