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姒鸞交代好了一切,帶著香蘿和碧桃啟程了。
京城裏的流言蜚語,一時間迅速的傳播開來,因為有太後的懿旨在前頭,就算有人敢說閑話也都是偷偷的。姒鸞對這些絲毫不在意,她不管別人怎樣說自己,隻要兒子們沒事,她做什麼都無所謂。
不是信不過王府的護院,而是信不過那些人。
她前一天晚上就已經送信給沈一,告訴他多派些人過來,一旦有危險,首先要抱住她的兩個孩子。然後,一切都等她回來在做決定。
一條又一條的命令發布下去,姒鸞已經感覺到筋疲力盡了。
王府清靜了,兒子們的安全暫時有保證了,那些鋪子也不會有危險。就算沒有自己,鋪子也會一直經營下去,就算最後停滯不前,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失。隻要能堅持到兒子成年,一切都會有新的變化。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夠親眼看著兒子成長。
忽然之間,她對那些逆謀叛亂者,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恨。
如果不是那些人,她有怎麼會千裏迢迢的去找自己的相公,又怎麼會舍得留下孩子。皇上的疑心和戒心不改,她就沒有辦法帶兒子離開。如今隻能前去尋找雍王,隻求他平安。
死在戰場上,或許還能讓皇上遵守承諾,但若是出現了意外,隻怕會增大帝王的疑心。錢有時候也是一種禍害,就算沒有她的存在,牧滄浦也是掌握了朝中經濟命脈最重要的人。
姒鸞嗤笑,她果真是善良的女人。
那些人隻知道她在明處的產業,並不知道,在這些紅火的鋪子下麵,她至少還有幾百家看似平凡的小店子。做人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種想法?
禦書房裏的那一位,看著匣子裏的一票一時間喃喃自語,他真的是多心了嗎?
“回主子的話,已經確認過了,那兩個孩子的確還留在王府。雍王妃目前已經離開了京城,隻帶了兩個會功夫的丫頭,女扮男裝上路了。”暗處裏閃出一道影子,說完之後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牧滄樓坐在龍椅上,望著案上的奏折,久久不能言語。
“主子,您不能去啊!”
姒鸞看著麵前跪著的掌櫃的,麵色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我,你們就更要專心的維護我的家業,將來讓兩位小主子過上安定的日子。你們跟著我,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也希望你們能夠盡職盡責。趁著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仔細的查一下內部的人,存了小心思的,一律趕出去吧!”
她沒興趣和那些小角色鬥了鬥去,若是他們安安分分的呆在這,也無所謂。隻是他們動了不該動的人,理所應當要承受懲罰。
想起前日接到的信件,應該是他失蹤之前寫的,恐怕自己的寫去的家信,他隻來得及看,沒來得及回吧!
一想到他一個人生死不明,她的心就亂了起來,就算點了安神的香,都睡不平靜。
吃過早飯,又這邊的負責人,負責暗中保護。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下一個城池。簡單的吃過之後,她就歇下了。第二日一早,見過了掌櫃的,又迅速離開。就這樣飛奔而馳的趕了近一個月的路,她終於到達了邊關。
早就接到信的沈弘帶著三弟沈堯一同出來迎接,再見到風塵仆仆的姒鸞的一瞬間,彼此都紅了眼睛。由於是在外麵,不方便行禮,直接回到了將軍的大帳裏。
行過禮,沈弘就安排她去洗漱,再一次出來之後,又是一位偏偏俏公子。
“這位是你三表哥,沈堯。”沈弘如今已經留了胡須,平添了幾分威嚴,“這位是姑媽的女兒,也是亦柏的親妹妹,姒鸞。”
沈堯不同於沈弘的威嚴,性格倒是和寧亦柏有幾分相似,“表妹果真是個美人胚子,怪不得那美名都傳到了軍營裏來。當初還以為是表哥吹噓的,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虛傳。”
姒鸞小臉一紅,“三表哥也是一表人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哈哈,好一個花見花開。”沈堯爽朗的大笑起來,連帶著姒鸞壓抑的心思也好了一些。
用過膳,沈弘把姒鸞留在了大帳裏,神情十分嚴肅。
“你萬不該如此輕舉妄動。”沈弘雖未責怪,卻是擔憂不已。
姒鸞笑了笑,道,“表哥不必擔心,有些事就算是你想逃避也是不行的。自古以來帝王皆多疑,我已經把兒子們留在了府裏,隻盼著能早日找回王爺。”
“真是胡鬧。”沈弘這些年愈發的有威嚴了,“因為你的關係,皇上定然會這般猜想,就算王爺做了再多的事情,也抵不過一個猜疑。你一個婦道人家,又如何能打消他的猜疑。”
“弘哥哥可知道鳳字頭的鋪子?”姒鸞話鋒一轉,直接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沈弘點點頭,“聽說和王爺有關係,所以我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