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撥開眾人,直直衝到床前,望了眼天淵的臉色,不由大驚,忙抬手把脈,一麵吩咐瑤珠:“我的針包醫箱在大哥這裏收著,快去找來!”瑤珠忙答應著,轉身去尋。
錦鯉接過藥箱打開,取出一個白瓷小瓶來,倒在手心裏,隻見那丸藥鴿蛋般大小,圓潤細膩,透白發亮,散發著異香。錦鯉伸手接過瑤柱遞來的清水,把藥碾碎,混入水中。隻見那丸藥入水即化,錦鯉小心地用一柄精致銀勺攪了攪,見藥完全化開,這才小心的捧到天淵身旁,道:“這是我爹從雪域尋來的治內傷的極品,雪香丸,用千年雪蓮加上數百種精貴藥材所製,十分難求。瑤珠,把大哥扶起來服藥。”
“可是,大少爺現在吞咽不了。方才喂得水都吐出來了。”瑤珠想到方才的情景,不禁心酸的落下淚來。錦鯉咬了咬唇,小心放下藥碗,從藥箱裏取了根細長的竹管,捏開天淵的嘴,把竹管小心的插到天淵的嗓眼裏,道:“把藥箱裏的漏鬥取來。”
瑤珠還未反應過來,卻見李灝走上前去,取來漏鬥,遞給錦鯉。錦鯉接過漏鬥,卻連頭也沒回,雙眼隻緊緊盯著天淵口中的竹管,一手輕輕提著以防竹管下滑挫傷天淵的嗓眼,一手則按在漏鬥和竹管相接的地方,吩咐道:“藥碗。”李灝拿起藥碗,小心翼翼的傾倒在漏鬥內,內心卻如火燒一般的焦急和擔憂。
“慢點!對,慢點,小心不要溢出來。”錦鯉一麵觀察著漏鬥裏的藥汁,一麵細細察看天淵的動靜,發覺天淵的喉處輕微動了動,不由大喜,道:“咽下了。大哥喝藥了。”他耐著性子,直到最後一滴藥汁淌盡,這才小心的收了竹管,道:“我再紮兩針,過幾個時辰,看看情況。”
他轉過頭,卻正好對上李灝的俊目,猛然醒悟過來,不由愣住了,喃喃道:“王爺?!我……”李灝點了點頭,掩飾不住心裏的惶急,顫著聲音道:“拜托了。”錦鯉忙正色,站起身來,行了禮道:“屬下一時情急,禮數不周,望王爺見諒!”李灝伸手扶住他,歎了口氣,道:“楊公子言重了。這裏沒有什麼王爺,隻有一個心急如焚的父親。我兒拜托了。”
錦鯉周身一震,忙回道:“大哥待我恩重如山,錦鯉自當盡全力醫治。王爺放心,大哥雖傷勢沉重,脈象虛弱,但其實並未真正傷及要害,還有回轉餘地。”李灝和眾人聞言,都略略安心。
天淵服了雪香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臉色便稍稍有些回霽,脈象也平穩了許多,不再嚇人的嘔血了。錦鯉暗道那丸藥果真靈驗,取了銀針,放在燭火之上略烤了烤,預備施針。秋煙等人忙幫忙把天淵的上衣褪了,卻見一個黑紫手印印在天淵的胸口,駭然在目。錦鯉上前探看了一下,用手輕輕按了按,卻見天淵頓時痛苦的皺了眉,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大哥的肋骨怕是有些裂口。我先幫大哥把封的穴位解開,再施針幫著化解淤血。等淤血退了,再行接骨之術。”李灝點了點頭,道:“一切依你。”
錦鯉上前施針解了痛穴,又急施了數針,為天淵減輕了疼痛。隨之下針晴明,越水,天突、水分穴、氣海、關元、中極、氣舍、俞府、或中、期門、天樞、大巨、大赫等幾十處穴位。一時間天淵周身都插滿了細小的銀針,胸口的黑紫掌印也微微開始有些發紅。
小哲隨錦鯉一同進來,一直站在一旁看著錦鯉替天淵療傷,見天淵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禁又驚又怕,落下淚來,正抬手拭淚,卻見這時小蝶奔進屋來,見此情景,正要哭喊出來。小哲忙伸手拉住妹妹,輕聲道:“小蝶別急,錦鯉哥哥在替大哥診傷呢!”小蝶見天淵渾身插滿銀針,哪裏還聽得進小哲說什麼,嚇得哇的一聲到底還是哭出了聲。秋煙忙快步走過來,抱起小蝶,輕聲哄道:“小蝶別怕。大哥沒事。我們出去,好不好?別擾了你錦鯉哥哥施針。”小蝶渾身都在顫,頓了頓哭聲,卻還是執意回過頭盯著天淵,拽了秋煙的衣袖,滿臉淚水的求道:“爹爹,小蝶要在這裏看著大哥。小蝶不哭,不說話,不會吵到錦鯉哥哥。您就讓小蝶留下,好不好?”秋煙滿眼憐惜,抬眼見李灝點了點頭,便放下小蝶,柔聲哄道:“好好好,小蝶留下。和小哲一起,陪著大哥。”
正說著,李三急匆匆地推門進來,道:“王爺!皇上來了。”錦鯉手上一頓,停下動作,轉頭卻見李灝站起身來,道:“你不必管,隻管在這裏繼續診治。我出去迎駕。”錦鯉點了點頭,擦了擦額上的汗,繼續專心致誌的施針。李灝走到門口,正要出去,卻見秦和一身便裝,正站在門外,望著他,不禁一愣,忙行禮道:“臣李灝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