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下來,我幾乎少有睡一個安生覺,身子極其虛弱,現下又有了身孕,軒轅夜準備將我送往他一至交好友處休養,聽說是從前和他在一個軍營的共事的,曾軒轅夜的部下,姓譚,譚家知曉此事後許是知道現在我沒人伺候著,便先差遣來兩個婢女,十三領著她們來了我房中,吩咐一番後,讓她們先出去候著,我知曉他有話與我說,便讓他坐。
十三坐在那兒,卻久久沒有言語,他麵上猶豫的神情也是我沒見過的,半晌後他才開口,“昨天四哥知曉你有身孕的時候十分開心,急著趕了回來。”
我唇邊牽出一絲嘲笑,淡淡道:“到底也是他的頭一個孩子。”
十三似是歎息,搖了搖頭,“清心,我此次來不是為了四哥來當個說客的,隻是想問問你,你連自己也不要了嗎?”
我微微抬眼,看向十三,“我聽不明白你要說什麼。”
他目不轉睛看著我,一字一句道:“若要護著別人,先護著自己。”
我牽了牽唇角,沒有應聲,十三沉吟了一會,又接到說道:“我所認識的洛清心,不是這般軟弱之人,如今麵前這人卻是我不認識的。”
我微微垂著頭,杯盞裏晃晃悠悠的茶水裏頭倒映出我朦朧的影子,好似是虛幻的一般,半晌後我看向十三,揚起淡淡的笑,“你認識的我,一直都是如此的。”
十三眉心微微一擰,眼裏的神采隨即換成了一股淡淡的疏離,口氣冷冷的,“是十三失言了,皇嫂本就是一直為別人而活,倒是我忘了。”
我並沒有為十三的話生氣,麵上仍舊是帶笑的,“我想與你們一同去齊州。”
十三站起身,朝我拱了手,“此事我會與四哥提及。”
十三說罷便退了出去,我唇邊的笑緩緩收攏,看到門掩上我驟然泄了氣,撐起身子走到窗邊,早晨的陽光疏疏的拍在窗柩上,秋日裏的陽光不是十分暖和,也不是十分刺目,我卻仍舊眯了眯眼,我捂著心口,那兒好像喘不過氣,十三的每一句話,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擰住了的我心,我沒辦法去反駁,卻又不願意去承認,我做的一切…又有什麼錯……哪怕卑微,哪怕寄人籬下,我隻求洛家平安無事便好。
不一會有大夫替我診脈,軒轅夜也在一旁,大夫隻道我身子虛弱有滑胎之險,實在不宜在馬車上奔波,去齊州的事情便這麼被軒轅夜駁了回來,我本想在央求一番,可身子實在疲累的很,想著肚子裏的孩子,還是罷了,肚子裏的到底也是我的骨肉啊。
軒轅夜走後,我便被潭府接了過去,後來我才聽底下的婢子提起,譚家的老爺從前一直隨了軒轅夜在關外,隻是後來腳上受了傷,沒辦法繼續留在軍中,便卸了任回到臨江城做起了買賣,在臨江城這魚龍混雜之地就了一番氣候,我在這兒自然是無虞的。
我也聽得底下的婢女說這幾日間臨江城多方勢力聯手抓捕冀黨,城內倒是罕見的井井有條起來,從前這兒南來北往的,相當於半個無法地帶,這次軒轅夜卻下了狠手,大有要將他們連根拔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