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無相的神色不變,依舊是那副妖異、邪魅的笑容,兩道眉毛似劍一般恒立,使得他看起來莫名的凶厲,他的神情淡漠冷傲,似是根本沒有將此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將自己的眼睛都挖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他說的風輕雲淡,那神色,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吃飯睡覺般隨意。
那將他圍住的始魔宗修者,齊齊愕然,隨即仿佛是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一個個捂著肚子拚命的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這……這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你以為你是誰,難不成你以為你是我們大師兄孫魔一樣的存在?”
“逗死我了,這小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
那始魔宗諸人為首者,哈哈大笑,憐憫的望了左無相一眼,眸子裏卻閃爍著嫉妒的光芒。
這小子,倒是長了一副好皮囊,等下殺他之前,要將他的臉先劃了才好。他心中暗想。
“嗬……看來在這荒古世界中,還真沒有人識得我左無相……”
左無相一聲輕歎,英俊到妖異的臉龐上,流露出一抹陰冷的殺意,雙眸之中那兩道黑洞,旋轉的愈發快了,眼白早已不見,隻剩下如幽冥般深邃的黑暗,似是要吞噬一切。
隨即,他的身影動了,快若閃電。
周圍所有的修者,都沒有人看清他的動作,他像是風一般掠過四周,然後又回到原地。
他的手上,鮮血淋漓,有十幾隻眼睛--
沾染著血跡的眼睛!
而那幾位始魔宗的弟子,瞳孔裏一陣空空蕩蕩,眼皮不自然的上翻著,鮮血汨汨流出。
直到此時,方才有淒厲的慘叫聲傳出。
“啊--”
“我的眼睛!”
這叫聲,撕心裂肺,如喪考妣。
他們瘋狂的慘嚎著,蹲在地上,捂住了眼睛,鮮血從指縫之中流淌出來。
左無相一臉平靜,仿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嘶!”
周圍所有的圍觀者,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禁不住下意識的向後退出去幾步。
荒古世界內的身軀,乃是依靠著現實世界重塑,與真實身軀無異,甚至六識更加敏銳,被人生生挖去眼眸的痛苦,無法形容。
僅僅隻是看著這幾名始魔宗的弟子,他們就都覺得自己的眼睛,隱隱作痛。
殺人不眨眼的修者,他們見過很多,孫魔更是其中翹楚,一言不合,便一刀斬之,可是如眼前這修者般狠辣的,卻並不多見。
這時候,他們陡然覺得,那英俊到妖異的麵孔,那邪魅桀驁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冷酷。
而似是直到此時,所有人才升起一個念頭:“這時候還敢不加掩飾自己玄黃劍宗的身份,獨闖荒古世界,莫不是來尋找孫魔的?”
再看左無相,已沒有人敢有任何輕視。
所有圍觀的女修者,臉上都忍不住泛起一抹潮紅,眼神迷離,心中思索,該如何搭訕。
尤其是那酥胸半露的欲仙閣弟子,每人的臉龐上,都幾乎是不加掩飾的欲望,赤-裸-裸,炙熱激烈,呼吸都開始變得粗重,渾不顧那左無相手中還拿著帶有鮮血的眼睛。
左無相隨手將手中的眼睛扔掉,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血跡一點一滴的擦幹淨,然後緩緩地道:“我給過你們機會了,是你們自己不把握,既然如此,那就再痛苦一會兒,然後去死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圍觀者的心中,卻不由生出一股寒意來,望向他的目光裏,都不由帶上了一股驚懼。
他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修者,嘴角微翹,露出一抹譏嘲的笑意,嘴唇輕吐,聲音愈發的冷酷:“一群廢物,我玄黃劍宗,豈是任何宵小均可欺?”
沒有人說話,因為沒有人敢輕易開口。
這顯然是一位頭角崢嶸之輩,實力恐怖,能不能和少年魔尊孫魔相抗衡他們不知道,但他們知曉,此人殺死自己,太過輕鬆。
而且這荒古世界,毫無秩序可言,一切全憑實力,即便被殺,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