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我終於能夠通知哥哥了。我們在一處茶樓落腳,等待著哥哥。我有個不算好的習慣,喜歡在等人之時輕叩桌麵,我喝著菊花茶愜意地閉上眼。“雪,再彈一曲吧”弭音央求道,我暗歎一聲,自從那日無意中彈了一次琴之後,他就日日纏著我為他彈琴。受不了他的囉嗦,隻能取出琴來彈奏。除去這項嗜好,他真的可以說是個無欲之人,上次那家酒樓裏的事物簡直就是鹹得好像鹽不需要錢一般他也食之若怡。
離開了師傅,我彈琴的手藝也算是精進了不少,現在彈奏的曲子都是隨手捏來的一些抒發情感的小調,隻不過我不願在人前彈這些小調,因為我怕某些有心人將我的曲子剽竊來用自己的名義發表。我當場彈了首過去給某個歌手的贈禮,一首較為淡雅的曲子,一直是我比較喜歡的一首。我慢慢地將手撫上琴,用這已經恢複了的嗓子唱著那首曲子。一種淡淡的憂傷慢慢地溢出。彈奏完,我都沒有將自己的情緒恢複過來,將雙手放在琴上,久久不能平複。
“雪,你終於回來了!”老哥衝上來給了我個熊抱,難得能體會到溫文爾雅的哥哥如此激動的情緒,我也欣慰地笑了。“哥,我回來了”我窩在哥哥的肩窩裏輕輕地說著。“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哥哥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我知道他近期必定是時時擔憂著我了。“哥哥,這位是我的朋友彌音”我一手指向彌音向哥哥介紹他。“你好,我是雪的哥哥,小雪承蒙你照顧了。”哥哥一番話讓我翻了翻白眼,一路上明明都是我在照顧他嘛。
他倆真是一見如故,幹脆把我晾在了一邊了。我也不理睬他們,隻讓筠跟著他們,奇怪的是,筠竟然什麼反應都沒有,我以為他病了,雙手一抓,抓到了他的手,一搭脈,我簡直有種五雷轟頂的感受,傻愣愣地坐在那裏,大腦一片空白,原來是這樣的。
筠大約是看到我反常的動作,將我抱緊,搖晃著我的身體。我嘴角揚起了一個苦笑:“筠,你知不知道這象法術會讓你一輩子活在痛苦的邊緣啊,為什麼這樣為我擅自作主?!”我又氣又怒,更多的是憐惜。我又連累了一個人,我氣惱自己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還擅自認為他惜字如金,天生沉默寡言,對他不冷不熱。我氣,氣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隻顧著照顧我。我憐他,憐他總是什麼都不說,默默承擔這一切。
無論他有沒有聽到,我都大聲地說出了我的宣言:“以後,如若你口不能言,我就將我的聲帶給你,如若將來你的耳不能聽,我就將自己的雙耳還給你!”我不要欠你!我做事磊落,不想欠任何人一絲一毫!
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就連哥哥也皺著眉頭看著我,我能感受到,奇怪,我怎麼感受得到呢?我笑了笑,什麼都沒說。我任由筠抱著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嘴角揚起一些古怪的玩味笑容。看來這次的變故並不是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