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幾日的山路之後,那商王都的毫城,便就在不遠處現出了輪廓,那樓是用著木頭砌造而成,被漆上了墨汁的顏色,看上去,極為的威嚴。
“威威王都,果然極具有王族的凜冽。”師父將那折扇折在手心,順勢在另一隻手裏敲了敲。“你我,便就先進去瞧上一瞧。”
說著,師父抬了步子就往前走著,幽冥閻君殿下,好似對這一切沒有太多的觀注,隻有她,不停地到處打量。
塵世果然繁華,滿目所見的,都是那擺在攤子上的銀簪鐵品,有那擺攤子的人,叫喚著路過的姑娘小姐前去看那簪子珠玉。
那街上有穿著繽紛花色衫衣的小姐,旁邊跟著一個打著紙傘的小姑娘,看那些小姐穿著的模樣,應該是做了官的家裏的小姐。
不過,油紙傘下,是那一般如花的笑顏,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況神怡。一路掃過去,大街上是這般的熱鬧與繁華。
有名曰,怡香居的木牌子懸在頭頂之上,她不解,為何師父的腳步會在這裏停留,“師父,怡香居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師父輕輕搖搖頭,“為師以為,這茶樓,乃是市井之人聚集之地,這一番上去,也許對你我行事要方便一些。既然避開了鳳綾,那麼,你在塵世,也該有一番曆練才是。”
有肩上搭了白布的夥計前來詢問是否要上座,師父點點頭,自袖子間摸了一枚閃著銀光的刀幣,那夥計見狀,忙招呼著她與師父上了二樓的雅居。
從二樓往下看去,是市井上熱鬧的街口,在殤若看來,別有一番景致,她遠遠的就能眺望到那威嚴的王族宮殿,唔,跟著鬼獄的那幽冥王殿還是有一些差別的,至少,鬼獄的王殿,極具陰冷之色。
正想著,旁桌的人傳開了話來,“你聽說了沒有。咱們王上才剛剛定都在此,那夏王履癸的墳穴便就開了一道裂縫,據說有妖出沒,但不出兩三日,王上的長公主,便就因此而得了那惡疾,你說,長公主莫不是被妖孽上了身子?”
殤若將好奇的眼神遞了過去,隻見著穿了粗布衣衫的兩名男子喝著茶,交頭接耳的交談,墳穴裂開了縫?這般的作為,並非是妖所做,倒有些像厲鬼凶靈經常幹的事兒。
“別瞎說,小心隔牆有耳,聽說王上已經張出了榜文,如若有誰能夠醫治長公主的惡疾,便就賞賜良田千頃,食糧千擔呢。”
師父將手邊冒著熱氣的茶盞端了起來,那玉白修長的指頭,與著暗色的杯盞相較下來,有一些鮮明的對比,但是,看起來,卻是那般的輕雅。
“可不是嘛,請了那麼多的名醫大夫,都沒能夠醫治好。唉,你我是沒有這樣子的福分了,要是祖上積德,能長公主醫治好了,下半輩子便就不再愁了。”
連殤若瞧著師父的麵皮之上挑起了光彩,難道說,師父想要去替那長公主醫治不成?“師父這般的麵色,可是要進去商王的王殿?”
師父的將那茶水送到了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這麼有趣的事情,為師,倒有興前去瞧瞧看。”
可是,以什麼身份前去呢,還未等得她說出來,師父便就接著開了口,“那榜文不是還貼著的麼,一會,你便就去將它取下來,自然會有人前來迎接。”
師父朝著街口的那一塊木頭板子努了努嘴唇,取下榜文,便就有人前來迎接?想是那長公主得的病症讓人束手難測,所以那榜文才會擱置在那木頭板子上無人問津,如若是師父的話,長公主的惡疾便就是有得救了。
“可是師父,凡人的生老病死,鬼獄不能更改啊。”羅玄裳大人便就對她提起過,身處那個職位,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而且,根本就不能插手去阻止。
“阿若,為師自知這一清律,不過,那長公主的命數,在為師看起來,還很長久,是以,此事對於為師來說,不過是一個進得去宮中的契機罷了。”
原來如此,難怪師父的麵皮了風淡雲清。師父站起身,將那繪了綠竹的折扇打開,一步一步地下得樓去,連殤若踏著蓮步,將那豎立在街口的那黃布榜文揭了下來,立時,就有許多的路人進來圍觀。
正將那布料握在手裏,就有穿著墨黑色官服的差役前來詢問,“姑娘可是能夠醫治得公主殿下的惡疾。”口氣比較友善。
殤若站到了師父的側麵,開口出聲,“這是家師,我師父聽聞長公主殿下惡疾纏身,所以,命我將這榜文揭下。”那差役將她的師父上下打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