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麵為敵,與八麵歡喜。天與地,如此的懸殊。
他突然發現,予漓喜歡殤若,也不是沒有道理了。殤若這個孩子,頭一次為了予漓不再受情劫所苦,而飲盡忘川水。
受盡如此情的劫難,卻依然還是微笑的。這般的性子,被予漓生生逼成了這個模樣也是他沒有料想得到的,他原以為,他們再相遇的時候,會是好的。
哪知道,會弄成了這般的模樣。這個孩子,這樣的善良,這樣的為人著想的,是值得擁有這世上最好的。
之前護她是因為漓兒喜歡她的緣故,還有他的歉疚之心。而如今,他是真真正正地為她感到心疼。
一句話一出,在場的人,神色各異,首先反應過來的,是司法天神追禦,隻見冰霜的麵容上頭,有一點動容的跡象。
薄唇啟開,但言語,卻是司法天神應該有的態度,“此事,本神君認為,一命,還得抵一命才是。”
即墨予漓的麵色,在聽到司法天神的話後,猶如落進了冰窖裏頭似的,跟著追禦的麵色比起來,沒有半分的差距。
“你說什麼。”即墨予漓站出來,語氣高低起伏,有一些怒氣還摻雜在裏頭,顯然,即墨予漓可是不滿司法天神這一句話。
哼,為了鳳綾仙子竟然讓他的阿若抵命,那如果之前是阿若被誅滅,他倒是想知道,他們會不會讓鳳綾仙子為阿若抵命。
身為天神,處事,更應該公平才是。
一味的護短的話,那他可就不答應了。現下,他就在護短了,不管阿若是不是他最愛的人,衝著這徒弟的身份,說什麼也不能將這一切在阿若身上發生。
“閻君殿下,可是在護短麼?”東華帝君輕飄飄地吐了這一句話來,泛在殤若耳線裏頭,讓她的心裏當真不是滋味。
“東華帝君,我師父護短得再厲害,也不及東華帝君來得強烈,您說,是不是?”一想到那日她使斬天滅神術的情景,東華帝君可是生生擋在她的前麵的。
“鬼使大人這話,本君就是不懂了,你這話,可是說本君徇私了?”東華帝君的水袖一甩,她倒還有理了,當著眾人的麵上,把綾兒的生魂掐成粉末,竟然還指著他喊了一句他護短得太厲害。
“東華帝君可是天神,無論如何,錯的隻有下麵的凡人,本座可不敢怪罪帝座啊。”殤若看著東華帝君的眼眸,甩了幾計冰刀在眼縫裏頭。
如非是他太過於寵溺於鳳綾,又何會造成現今被她誅滅三魂七魄的下場,竟然有因,那麼,後果必也是要去承擔的。
“你……”東華帝君氣極,緩緩地吐了一個字出來。
兩個都是這般倔強的人,絲毫不會在這些地方讓步出來,一進一退,再退再進,這樣一去二來,在司法天神追禦看來,這殤若和東華帝座,性子倒真正地有太多的相似之處。
這樣一看,司法天神的眉頭就有一些生皺了,鳳綾仙子雖然說脾性也帶著一些女子般的強硬,但跟著頑固不化,可是有一些距離。
還不若他前麵的這個女子,剛毅,倔強,甚至是處在八方為敵的情形之下,都還是這般毫不屈服。
而東華帝君,不也是如此麼。在這鳳綾仙子的事件上,就能夠看得出來,溫雅如水的性子裏頭,可是極強的剛毅和倔強。
這兩人,當真才算是相像的。
等等,相像。
他掃了眼風過去,淡眉,薄唇,圓潤的眼眸,唔,沒有哪一處相像。難道說,是他想錯了,這殤若,也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但是這性子,可真是太過於相像了。
“鬼使大人好生牙尖嘴利,隻不過,在本君看來,追禦的話極為的有理,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容不得人狡辯。”天君麒玉涼幽幽地吐了一句話出來,殺人償命可是從不得人去擺脫的。
殤若輕輕地笑出來,殺人償命麼,她動手誅殺鳳綾仙子,可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上頭,如若不然,她被誅滅於鎖魂台時,這鳳綾仙子可就是好好的。
“縱使是如此,誰敢動阿若,本君第一個不答應。”即墨予漓兩步跨到了殤若的身前,要動他最愛的徒弟,還得先問過他可不可以。
幽冥閻君陰冷的氣勢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的性子是溫雅,但一旦牽扯到了殤若的身上頭,世人就會明白,什麼叫做閻君大人,什麼叫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