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鎖魂台(1 / 2)

鎖魂台不若絕骨地是一片的骨刺鋪就,而是一座巨大的鐵製刑架,一根鐵棍橫在前頭,上次還有幾條束手腳的鐵圈子,那巨大的鐵製刑架,高聳入雲霄,讓人沒來由的生了膽戰之心,殤若望著麵前的這一根鐵棍,嫣然一笑。

果真呢,束於鎖骨鏈,三魂七魄都得被扯出體外,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上過鎖魂台,所以並不知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隻是想,這般生魂被扯出體外,也算是還了父母的恩情了吧,留了軀殼,而生魂,卻是得到了最好的歸宿。

殤若挪動著腳步,腳下的鐵鏈子拖起了深色的尾光,由著陰兵將她帶上了鎖魂台,她立上三步階台上,滾滾紅塵是這般的美好,隻是可惜,卻再也看不到了,她帶著淚光的眼瞳落在即墨予漓的身上。

師父說,她還沒有想過他。想起來,是一件對於她最為困難的事情,沒有經曆過,讓她怎麼想得起來,現在,卻連想起的時辰都沒有了,但,能夠記得師父的模樣,縱使是在灰飛的那一刹那間,也是會微笑的吧。

陰兵將她手腳上的鐵鏈子卸了下來,將鎖骨鏈搭上了她的手脈,殤若的眉心一皺,些微的刺痛從她的手腕處傳出來,她偏過頭去看,隻見鎖骨鏈的鐵圈子上頭,伸出了不長不短的鐵刺,那刺紮進肉裏頭,堪堪釘住了她的骨頭。

這才是叫做真正地鎖骨吧,手腳的骨頭被禁,要想逃過,談何容易,更何況,她的全身,已經找不出一寸完好的皮子,那一根鐵棒子橫在她的脊梁上頭,就仿佛是要將她的整個脊梁給壓斷了一般。

隨著鎖骨鏈的沒入皮子,有墨色的血液從她的手腕處滴在了階上台頭,一點一點,很快形成了一股血水,然後順著路子從階台的邊緣滑了進去,腳邊的墨血,將她紅色布靴打濕,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寒冷的氣息。

沒有北陰帝君的吩咐,陰兵不敢動手,隻得呆呆地立在一場,等著北陰帝君抬手發令。殤若望向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為何她的眼前一陣的模糊,為何連師父的模樣都叫她看不清楚了,是因為身上的傷口在衝她喊著無奈麼。

她現下,沒有一點的力氣,在極痛之後,連鎖骨鏈帶來的疼痛都隨之消失了,這難道就是叫做疼得麻木的時候,便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麼?

即墨予漓看著北陰帝君,隻要父君一抬手,那麼,他的阿若就隻得散得一片的灰飛,他出口喚了出來,“父君,不要。”

北陰帝君的內心現在很複雜,他這一抬手,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化為泡影,也會將他兒子的心徹底摧毀,幸得焰兒不在,否則,他更得下不去這手了吧。

突然發現,他抬手的重量,差點讓他承受不起,那鎖魂台上的孩子,原本應該會活得好好的,扯上了鬼獄之後,一切,都變成了她的終結導火索,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啊。

長岩族長冷冷哼了一聲,“北陰,你還等什麼。”言語一畢,北陰帝君的眼風就掃了過去,若不是長岩躲得快,這一眼刀就會削掉他一層的皮子。

隻聽得北陰帝君的聲音仿佛從天的那一邊傳過來一樣,“本君鬼獄的事情,要你們多嘴了?”無比霸道的君王之氣,讓長岩族長倒抽了一口氣,他從來知道北陰帝君的性子火爆,按常理說,一般性子火爆的人,都應該是不足為懼。

但現下這番看來,當真是應該推翻了,北陰帝君君臨天下的氣勢,果真是一方帝君該有的王霸之力,他頭一次覺著,北陰帝君很陌生。或許,之前他都沒有看清過北陰帝君吧,隻當他不足為懼。

哪曾想,這般的不足為懼,卻是隱含著無比凜冽的君王之力。

即墨予漓淡淡地看了長岩族長一眼,“族長的心,果然是石頭做的,談笑間就取掉了別人的性命。”他的阿若,還輪不到他們來指手畫腳。

“東華帝座,可還有話要說?”司法天神追禦看了一眼東華帝君,那俊朗的麵皮之上,帶著調笑的意味,想來,東華帝君也是在後悔了吧。

東華帝君沒有作聲,曲長吟也是,不知道怎麼的,他們突然不想看到北陰帝君抬起手來,如若真在他們麵前散成灰飛,也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樣子的心情。

“宿命,宿命,都是命啊。”北陰帝君的話一出口,即墨予漓心下一驚,滿臉的震驚,全身泛起了無邊的戾氣,在這一刻,他想要掙脫父君的禁錮,他想要帶著阿若遠離這一切,若沒有他們的逼迫,阿若怎麼會淪落到這一步來。